恐惧如同电流一般蹿过四肢百骸,所经之处血液流速都仿佛变得迟缓,饱经□□的心脏紧紧缩成一团,心脏剧烈收缩间引起一阵生理性的疼痛,直疼的肖晓榆腿一软便瘫坐在地,几乎动弹不得。
她脸色苍白,豆大汗珠从额角流下,一双眼睛戒备又畏惧地看着笑容满面的白游,拼命咬紧了牙齿,才没有因为恐惧而发出屈辱的颤声。
白游自上而下地俯视她,漆黑瞳底隐约透着暗红。
“在这里还能保持清醒……你不是我的粉丝吧?”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肖晓榆,并不着急解决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陪亲人还是朋友?”
他轻而易举地猜出了肖晓榆误入其中的缘由,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令人愉快:“以前也有人误闯进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只好让他们留下来陪我的小宠物了。”
肖晓榆立刻想到了那些高大的红影,身体微微颤了颤。
白游很喜欢她恐惧的神情,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笑着继续道:“放心,不会让你太痛苦的。”他歪了歪头,有些俏皮地说:“就像那些小粉丝一样,什么都不知道,biu的一下,很快就好了。”
“无耻!”
肖晓榆手指痉挛着攥紧,抓了一把沙土出其不意地朝他脸上扬去,趁着白游闪开的空隙,连滚带爬地起身就往前跑。
“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游避开沙土,带笑的脸彻底阴沉下来,看着踉踉跄跄跑远的肖晓榆,身后延伸出一片浓稠的红雾,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肖晓榆包围过去。
肖晓榆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前跑,但不过短短两三分钟,身后蔓延过来的诡异红雾便将她困住了。浓稠的红雾将她整个包裹起来,湿冷滑腻,像是沉入了无边的泥沼之中,连着呼吸也越来越艰难。
缺氧的窒息感和逃无可逃的绝望感终于侵袭了她,她失神地瞪大眼睛,瞳孔逐渐涣散……
——暗淡的眼球之中,映出红雾中如同丝线一般密密麻麻舞动的触肢。
见她这么快就放弃挣扎,白游无趣地撇撇嘴,正要将她吸收掉,脚下的地面连同空气陡然产生一阵剧烈地颤抖波动。他警惕地收回触肢做出防御姿态,而后便和堪堪接住肖晓榆的姜婪对上目光。
“果然是你。”姜婪一手扶着肖晓榆,一手提着只剩下个头和躯干的前台。
白游习惯性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又轻又柔的声音掩盖着气急败坏:“你怎么找过来的?”
他的目光看向姜婪手中的红影,问:“是他给你带的路?”
姜婪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有点嫌弃前台拎在手里不方便,语速飞快道:“这种叛徒留着也没有用,我直接帮你处理了。”
说完朝白游笑了一下,当着他的面将红影整个吞了下去。
白游:……
他默了默,终于笑不出来了,沉下脸看着姜婪:“看在你帮过我两次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起冲突,你可以带上这个女生离开。”
这会儿他也看出来姜婪似乎和肖晓榆认识,既懊恼怎么就撞上了姜婪,又不得不想办法息事宁人。
至少目前他并不想和饕餮起冲突。
然而姜婪并不领他的情,直接就捅破了天花板,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那两次不是你故意下的套?你想方设法地接近我想做什么?”
“……”
白游默然。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接近姜婪的理由也合情合理,但没想到人家早就看破了他的伎俩。
见他不说话,姜婪就皱起了眉,有些嫌弃道:“总不能是真的想看上我了,想当第三者插足吧?”
他满脸都写着“我单知道你不是好人没想到你还这么没脸没皮”。
白游何曾这么被奚落过,他神情一冷,嘴角阴沉地往下撇:“既然你都发现了,那就不必废话了——”话音未落,红雾四起,将姜婪和肖晓榆笼罩其中。
肖晓榆惊呼一声“小心”,却见姜婪携着她猛然跃至半空,单手一抓一扯,就将那浓稠如实质的红雾撕扯了一大块下来。
被撕扯下来的红雾还在不断扭动,肖晓榆定睛细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哪里是什么红雾,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红色触肢。几乎就是那些红影怪物“食器”的缩小版。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更毁三观的还在后头。只见姜婪身后浮现一个兽头虚影,那虚影嘴巴一张一吸,便将撕扯下来的触肢吃进了嘴里。
而姜婪脸上则露出满足的神情。
肖晓榆:……
她看着面色狰狞扭曲的白游,再看看满脸写着“味道不错还想吃”的姜婪,脑子嗡嗡响。
似乎为谁担心都不合适,不如当场去世来的安逸。
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不想再看这令人心梗的场面。
“不愧是上古凶兽。”
白游捂住左边胳膊,神情逐渐凝重起来,隐约间还带着一抹疯狂。他左右扭了扭脖子,嘴角往上吊起:“饕餮实力的确不俗,难怪当初缙云氏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惜折腾一场,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今天把你带回去,也省了日后费工夫了。”
说完只见他身形扭曲拉伸,瞬间化成一头三四米高的红熊,四肢粗壮,两根露出嘴角的獠牙锋利,眼中隐约有赤色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