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的焉耆步兵却已不敢对大月兵太过压迫,虽然大月兵在退,但他们反而不断给大月步兵的长枪扎进盾牌之后,焉耆人踩过的血迹愈来愈厚。
司马旦大声下令,命人压住阵脚,但现在距离山岗还颇远,要想退到那里,还有好一段时间。他看到敌人的骑兵已开始从混战中抽离,迂回而去,并再度集结,在已方退出一段路,又会失去人马尸体的掩护后,他们又会全力冲击,反复冲杀。
他又粗略估计了一下,这时已损失了约两百名士兵,若干十夫长及一名百夫长。
司马旦心中大急,看着一个个士兵面临生死一线,不禁又惊又怒,他猛然回头,正好看到山岗之上,一点小光闪了几下,他等了一会,那一点小光又再闪了几下,似乎在重复着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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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与左庸跟在大队骑兵之后,向西而去,她一直留意着前方探子传来的信号,根据那些信号,她用旗号指挥着骑队的速度,左庸亦步亦趋,他也能读懂从远处传来闪光的内容。
内容有两项:
1、大月步兵的伤亡人数。
2、大月步兵离山岗的距离。
左庸不安了,“军师,伤亡人数太多、太快了,可能撑不至山岗,我们要不要快点?”
“如果现在加速,死的人都是白死!”
“那太子呢?他可身陷重围啊。”左庸有点急了。
小敏迟疑了一会,冷汗已透背,“他能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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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波骑兵冲击又涌至,大月士兵都拼命抵抗,但方阵在两翼满血肉模糊的情况下已呈混乱,背后是尤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求生本能在激发着他们返身逃命的欲望,如果没有尤利等四人带着一队人撑着,后阵早已崩溃。
这时,即使是前锋之处也失去了对焉耆步兵的优势,两军对垒,气势信心很重要,大月士兵正在失去必胜的信心,前锋阵脚已开始混乱。
司马旦并没有骑在马上,这时他站到两个亲兵的肩上高叫:“我们绝不能放弃,大阵如果解体,没有人能逃过骑兵追杀,山岗只有一半路了,给我顶着!”
他忽然又想起诸葛胜,为什么他以前所教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像预料到自己会碰到什么似的?他从不教自己什么春秋左传,这样怕皇帝另有想法,但他当时的一言一行,现在看起来都是具有深意的。
司马旦拉开长弓,双目血红。
果然看到一个大月士兵扭头便跑,他背后的士兵正犹豫间,旁边的百夫长已一枪刺进那逃兵的胸口。
司马旦的心狂跳起来。
这时,在最后排在一名士兵转身逃跑,那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哭喊着手舞足蹈,像半疯般逃离兵阵。
司马旦眼内看到的境像已染满深红色。
如果兵阵崩溃,所有人都会死。
长箭嗖的一声从苏拉手上离弦,将逃兵钉在地上。
司马旦和众军官同时大叫:“逃兵死罪!逃兵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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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庸急了,“军师,快下令啊!他们挺不住了。”
小敏咬牙,“他们挺不住,至少能将大部队引至山岗之下,我要的就是这样。”
左庸目瞪口呆,“那……那太子呢!”
“如果他不在,对方又岂会中计?他依计将自己暴露在万军之中,计划已成了一半……”
左庸哑口无言,“这……这……”
小敏感到一阵胃痛,心已跳的酸痛,“想成大事,岂有……岂有不冒险之理?这样士兵才会心服口服……放心……我自有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