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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敲打他,想磨一磨他的心性;而阿鸣就纯粹多了——这只小狐狸根本就不想让江行接近权力中心。
须知,权力伴随着危险。时鸣所求不过是他平安喜乐,加之江行自己对权力也没有那么大的渴望,时鸣会这么做,必然是考虑好了的,情理之中。
潜台词就是,好好做官,什么政治斗争,不需要他瞎掺和。
赢了带他一起鸡犬升天,输了也不会牵扯到他。
要是输了,江行处在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还能及时投奔太子,没有什么隐患。
可惜这只是暂时的。若哪天陛下想起来,或者江行做得好,当然会被调回御史台。
江行可不认为陛下会放着他这个好用的打工人不用,反而随随便便丢个闲职给他。
毕竟,陛下连瞎子都没放过,把时鸣抓去大理寺打工。
江行不相信阿鸣没有提过要撂挑子不干的要求。但直到现在,时鸣仍然在大理寺打工,说明用得称手,陛下舍不得换。
陛下一向如此。
江行: “算啦,改天回御史台收拾收拾东西,去国子监打工吧。”
“国子监……”
时鸣沉吟, “国子监内大多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少有寒门。因此,这一官职看似与世无争,事实上却是一个能打通世家人脉的绝佳位子。”
江行说: “我无意与他们交际。”
无意交际,却不代表不会有人试图与他交际。时鸣收扇,玉似的扇骨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敲得江行心中一激灵,对即将到来的话洗耳恭听。
时鸣道: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江行以为对方要给自己一些指示,没想到等了半天,只等着这么一句让他顺应自然的话。江行不干了,胡言乱语: “你就不怕我把天给捅个窟窿?”
时鸣将扇子顶端轻轻覆在他唇上。
丝绸的扇面靠在江行唇上,带起一阵如水般的波皱。这波皱在他心里悄悄流淌着,像雨后西湖肥润的水,荡漾到江行往后的梦里。
江行微微翘唇,在看不见的地方吻过这片细腻。
时鸣一下收回扇子,在他唇上换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某人比共工有本事,要把天给整塌了,那我也只好效仿女娲,找些石头来补喽。”
江行竖起三指: “我一定安分守己。”
时鸣把他的手指屈回去,笑了: “你本来也不算闹腾。”
江行心想,确实是这样的。时鸣不说,江行也知道他在京中有着不少暗线,多到除却皇宫大内,京中有何动向,时鸣都能很快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