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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鸣抬头。
如豆灯下,一张卓绝的脸上,晶莹泪珠还未来得及擦干。
江行愣住了。
时鸣反应过来,囫囵擦了眼泪: “哥哥,别……别说那种话。”
我会当真,会以为你真的要走。
江行看着那张脸,如当头棒喝。
他在干什么?他在逼阿鸣向他低头吗?他反复确认自己在阿鸣心中的位置,有意义吗?
阿鸣就是那个性子,要走即走要留便留,阿鸣哪有求过什么人,又哪有向人低过什么头?
他在要求阿鸣自轻自贱吗?
看时鸣落泪,江行要难过死了。
所以方才阿鸣是真的以为他要走,在维持仅有的体面吗?
如果他真的走了,阿鸣要怎么办?留阿鸣一个人,会发生什么?
江行不敢想。
江行赶忙上去给他擦泪,手足无措解释道: “我不会走的。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陪你一起。”
时鸣收了眼泪,扯扯嘴角: “那也很好。”
江行自责得要命,把人抱在怀里顺毛: “不哭了不哭了,是我的错。案宗急用吗?不急用就先休息吧,明儿再写,嗯?”
时鸣摇摇头,又点点头。
江行整理案宗,赶时鸣去洗漱睡觉。
待灯被吹熄,两人躺在床上。江行早就后悔说那种话,恨不得要给自己两个耳光。
但耳光肯定不能在阿鸣面前打。江行只好狠狠掐自己的胳膊,想,江行啊江行,让你乱说话。
下次不能乱说话了。
他这边自我反思中,一个柔软的身体凑过来。
江行下意识揽住他,吻吻他的额发,问: “怎么了?”
黑暗里,时鸣没有说话。
江行没当回事,以为他只是想离自己近一点。昏昏欲睡之际,一阵微不可察的哭声传入江行耳中。
极细微的,暗藏着极度压抑后的悲痛,与以往皆不同。没有实声,只有气声,若不仔细听,定会被耳朵糊弄过去,当成什么杂音。
第87章 春猎时鸣试剑舞
江行一个激灵, 虽然不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但还是拍着时鸣的背安抚,极尽温柔: “怎么了?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