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几乎是深深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太折磨人了。关天盯着眼前的人,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荒谬的感觉。他是很喜欢卓渔,一次又一次为他的风姿所倾倒,但是就这样,仅仅只是看着对方,心底就不可遏制地升起了欲望……这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间——
杭清伸出了手指。他的手指纤长白皙,分外好看,但此刻杭清却是用这根手指,点了点关天的头顶。极轻、极轻的。关天头顶的花瓶不由晃了晃。关天忍不住顺着往上看去。
那一截儿白皙的指段……有些晃眼。
关天陡然间觉得难捱了起来,方才还挂在面上的笑意,这会儿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侍从们见状,都以为关天这是濒临爆发的边缘了,纷纷缩起了脖子,恨不得将自己化作地上的尘埃蚂蚁才好。
关天的喉头动了动,问:“太后可满意了?”
杭清摇了摇头,又拿手指戳了戳花瓶,关天不得不跟着晃了晃身子。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呼吸因为心底某种不可说的欲望而变得轻了起来,无形的束缚加在了他的头上,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关天觉得难受极了。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位卓太后的手段并不是那样好受的。
汗水从额头渗出,关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底的一把火越烧越旺。
终于,他忍无可忍了。
“嘭——”
那花瓶落地开花。
侍从们吓得一哆嗦,顿时噤若寒蝉。
完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
唯有杭清依旧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抬头与关天对视了起来:“看来骁王对我有所不满……”
关天这才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起来。而再看向身前的卓太后,关天觉得这人更加动人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合他心意的人呢?
一时间,宫殿中的气氛剑拔弩张,侍从们甚至忍不住隐隐埋怨,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惹怒骁王呢?骁王的脾气哪里是好惹的?近来陛下待太后是好了许多,但那是太后的亲子,如何得罪自然都是行的。这骁王怎能一样?哪里是能随性得罪的呢?
……
杭清觉得这会儿殿中的气氛好玩儿极了。
他是何等敏锐的人,岂会看不出那些侍从眼底的不满。可见从前卓渔留给他们的印象还是太过深刻了,以至于让这些为奴才的人,都忘却了究竟谁才是主子。
“臣如何敢呢?”这头关天却是微微一笑,他脸上的愠色收敛了个干干净净:“只是臣没能学好杂耍,倒是叫太后扫了兴。”
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刻他是竭力克制了自己,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抓住对面的卓渔。
什么?
他们听见了什么?
侍从们忍不住惊愕地抬起了头。
王爷不仅没有发作怒火,反倒还说是自己没能学好杂耍?开什么玩笑?堂堂王爷,身负军功,哪里需要去学什么杂耍呢?
关天根本看也未看那些侍从,在他眼底,这些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实在不值得他多分目光。
关天紧紧的盯住了杭清,他问杭清:“太后若是要惩戒臣,臣甘愿受罚。无论太后罚了什么,臣都愿去做。”
侍从们已然被这突然的变故噎得面色发青了。
杭清冷下脸,道:“是吗?可我怎么瞧王爷视皇家法度如无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