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了,”林城步再次搂住他,接过江承宇递过来的冰毛巾,在他脖子后面拍着,“先别想了。”
“怎么可能不想!”元午抓住了他的衣领,眼睛里一片血丝,“他不松手!他怎么也不松手!”
“什么……不松手?”林城步后背一阵发凉,想起了元午在沉桥自杀的那天,工人说的话。
“他抓着水草不松手,”元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哑着嗓子,“他抓着,水草,无论我怎么掰他的手,也掰不开……”
“你别说了……”林城步有点儿慌了。
“让他说,这事儿他必须说出来。”江承宇在一边小声说,用手挡着嘴以免被元午发现他没闭嘴。
“你知道水草有多难拔吗?”元午看着他,声音颤抖着,“拔不出来……也扯不断……我抓着他的手,他抓着水草……他看着我笑,他看着我笑……”
林城步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喘不上气来,窒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元午往后靠到墙角,“特别……特别……绝望,你救不了他,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后来呢?你为什么不问,后来呢?”
“后来呢?”林城步感觉自己声音都抖了。
“后来我松手了,”元午抬起头,笑了笑,“我松手了……元申死了。”
第27章
哥哥。
在元午甚至还没有习惯自己是个有弟弟的人的时候,元申就带着像阳光一样的笑容叫他,哥。
他不知道元申是怎么能那么快适应这种角色的转变。
在元午刚把自己的名字念对,在说出我叫元申今年5岁时不会被人笑话口齿不清之后没有多年,元申这个名字就不再属于他。
他都还没有把元申两个字的笔划顺序写对,就需要重新面对另一个名字,一个曾经属于他的哥哥的名字。
“元午,”奶奶看着他,“以后你就叫元午了,你是哥哥,元申是你弟弟……”
因为你,他才会一直生病好不了,因为你,他的身体才会这么弱,因为你,他的脑子才会受伤……
小学以前他跟元申都不住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元申只是一个名字,属于那个只在寒暑假会跟他有短暂相处的“弟弟”。
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世界上跟他最亲近的陌生人。
元申笑起来很灿烂,带着阳光,眼睛很亮。
但元午一直害怕跟他在一起,害怕他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在镜子里甚至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的脸。
“你觉得,”元申把下台搁在他肩上,“哪个是我呢?”
“你就是你。”这样的问题每次都会让元午觉得压抑,哪个是你,哪个是我,这种会让人隐隐感觉到侵略感的问题。
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到有人觊觎自己的思想和意识的恐惧。
“我会不会是你呢?元午,元申,你以前是我弟弟,”元申摸摸他的脸,“我们换过了对吗?”
“是的。”元午扭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