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休道:“礼部尚且未曾给出细致榜文,不过已经临近坐朝节,最多两三日,这榜文便会出来,到时候才知这所谓空前丰厚的奖赏,究竟是些什么东西。”陈执安又问:“不知其中可先天之气、天功、神通?”
“应当是有的。”裴休道:“这些虽然珍贵,可若是能够在坐朝节上拿得名次,得一个先天之气,又或者天功神通应当并不难,只是……这些东西都与修行有关,只怕还要在修为比较中才有。”
得益于大虞灵脉众多,比起强者产出的后天之气,其实先天之气更多一些。
后天之气可以打下坚实根基,又可破关。
在修行道路上,后天之气可有可无,有自然最好,没有却也可以,再加上数量稀少,绝大多数修行者不会刻意追求。
可是先天之气不同,踏入先天境界,必须要有先天之气入体,方可化后天为先天。
陈执安修成了十一道神蕴,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的璞玉境界只怕会颇为短暂,也许只需要一年有余,他便可以走完旁人要走上七八年,甚至十几二十年的路。
时至如今,他确实要筹谋踏入先天所需的天功、神通、先天之气,否则到了要用的关头,反而难寻。
二人相聊,黎序时在一旁静静听着。
恰在此时,却又有门房送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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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执安拿来信件,却有两封信。
其中一封信来自玉芙宫。
陈执安有些意外,玲珑公主若是有事只需派人来请他便是,为何又要送来这样一封信?
他打开信件,仔细读过。
其中所言之事倒是颇为简单。
“这玲珑公主还会弹琴?”
玲珑公主要在坐朝节上弹琴一曲,之所以写信前来,是想让陈执安在曲终之际,添上一首诗词,以增其采。
陈执安之所以能够如此清闲,住在皇城中,绝大多数原因还在玲珑公主身上,这样的请求他自然无法拒绝。
不过……这玲珑公主说完这件事,又在信件末尾处添了一笔,让陈执安如无其他事,这些日子莫要入宫……
“这又是什么原因?玲珑公主不派人来请,我哪里能够入宫?”
陈执安有些不解,却也并未多想。
不入宫对他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他也乐得清闲。
至于第二封信上却并无署名,门房却偏偏又送来了,让陈执安又有些疑惑起来。
若无姓名作为敲门之砖,寻常人送信,可送不到这皇城中。
他好奇的打开信件,瞳孔却微微一动,皱起眉头来。
黎序时喝酒喝的脸皮发红,却也看到陈执安皱起的眉头,不由关心问道:“师兄,这信中说了什么?”
陈执安道:“玉下郡主命我当即前去安国公府。”
“玉下郡主?”裴休道:“那陈兄你可要尽快前去了,这魏灵玉气性乖张,在悬天京众多世家子中,乃是数一数二。”
“再加上她父亲乃是安国公,权柄滔天,又颇为疼爱他这位独女,甚至这魏灵玉出生之时,安国公亲自入京,为她求了一个郡主的封号。”
“圣人亲自手写玉下二字,赐给魏灵玉,又将悬天京城下县划分给她,让她得以食邑。”
陈执安听了裴休的话,脑海中又想起即便是在玉芙宫中,也那般跋扈的魏灵玉。
“异姓郡主……确实称得上恩宠。”陈执安放下信件,不由点头。
“圣人对于魏家的恩宠可不止于此,甚至将玲珑公主下嫁于魏家嫡长子以示恩宠……这大虞天下若要找一个大府,风头能与大虞六姓比肩,就只有安国公府了。”
裴休娓娓道来。
陈执安想了想,却将那封信随意放在桌上。
裴休看陈执安并不打算动身,眼中带了些疑惑。
“这信件应当是魏灵玉手写,笔迹潦草,颇为敷衍,又不落款,称不上有半分礼节……足以见这并非是邀请,而是命令。”
陈执安道:“以她的身份便是命令我这区区宫廷画师,其实也算理所应当。
可偏偏她这封信中还夹杂了一些其余的东西,让我记忆犹新。”
陈执安想起玉芙宫中,魏灵玉写下的那个“滚”字。
到了今日,这一封信里,仍然蕴含着某种神蕴杀伐之术,让他心中越发厌恶起来。
“这魏灵玉召我前去,一非为了作画,二非为了求诗,无非是想要做一些以势压人的勾当。”陈执安轻声低语。
一旁的裴休愣了愣,想清楚其中应当还有些曲折,却也不再细问,只是仔细对陈执安说道:“陈兄不去也就不去了,只是往后且还要避开这位玉下郡主才是,否则以这位郡主的性子,难免要让陈兄难堪……甚至……”
陈执安一笑:“她还敢来这皇城闹事不成?”
裴休欲言又止,几息时间之后,这才说道:“以这玉下郡主的性子……陈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无妨。”在一旁喝酒的黎序时忽然抬起头来,道:“她如果来了,我就将她扔出去。”
“不知黎兄自何处来?”裴休怔然,询问。
——
裴休临着傍晚,离开了陈执安的院子,心中还有些惊讶于始终沉默在旁喝酒的稚气少年,竟然师承老剑山,甚至是老剑山少年剑主。
院中只留下了陈执安与黎序时。
黎序时喝了许多泡着酒中蚕的酒,喝的有些醉了。
陈执安看着他,想了想,带着几分感谢,劝说道:“序时兄弟,我知道你未曾见过这山下的世界。
可你往后若是见的多了,可莫要相助我一般,平白相助他人了。
世间之人,有些性情腌臜之辈哄骗于你,便是你有通天的修为,只怕也防不住。”
黎序时嘿嘿一笑,突然探过头来小声对陈执安说道:“师兄,你以为我是平白助你。”
“其实我聪明着呢,我大师兄总说梦话,他说天地总会倾覆,需要有人与他一同挽天倾。”
“我准备与大师兄一同补天,师兄,我今日助你,往后你也助我与大师兄补天,可好?”
陈执安只以为黎序时喝醉了,甚至将他大师兄的梦话当真,心中对于这位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少年颇有些敬佩。
于是他顺着黎序时的话点头。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