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眉刚开始握刀动手时，大牛坚韧的体魄，就已经让他感到诧异。
刀插入大牛的身体里，就像是插入了黏稠的沼泽，让他每一次切割都要十分费力。
这还不是今日这份工资最难拿的地方。
接下来的边行刑边审问，才叫浓眉伤透了脑筋。
至今为止，他和大牛还没有任何一句有效沟通。
除了“草泥马”，大牛什么都不说。
一开始，大牛的“草泥马”被浓眉视作挑衅。
浓眉认为自己处于绝对主动地位的优势，能够利用疼痛在精神上也将大牛彻底击溃。
但很快，事实证明他错了。
整整两个小时。
大牛的声音从洪亮变得虚弱。
从震得整间房间嗡嗡作响变成半梦半醒间的喃喃呓语。
但“草泥马”是不变的。
到最后这三个字落在浓眉的耳朵里，不再是发泄愤怒的辱骂，反而像是一种虔诚的祈祷。
浓眉忍无可忍，最终封住了大牛的口舌。
他被击败了。
“你厉害，我下班了，你继续牛逼吧。”
浓眉活动手腕一会后，摘下了手套。
若是放在往常，这么嘴硬的犯人，他一定会主动留下来免费加班。
今天是真的累了。
而且他心中慌慌的，想要早点回家，看看自己老妈。
“呼，呼，呼。”
大牛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
至于他为何如此，还是因为陈墨给他的交代。
陈墨让大牛什么也不要说，顺便还考虑到大牛的死脑筋，怕他连喊痛都忍着。
陈墨就补了一句“想说话就说草泥马。”
听到又是这熟悉的节奏。
浓眉回身重重给了大牛一耳光，在一声脆响后，匆匆离场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镇妖局第三办公室。
姚子骏神色严肃，想要摆出一副像父亲般上位者的威严模样，却脸庞太过稚嫩，显得有些照猫画虎。
“他们两个招了吗？”
两名今日值班的行刑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对方的脸色都没能看到肯定的答案，默契地一起摇了摇头。
这显然不是姚子骏想要的答案，他怒拍桌面，瞪眼骂道：“你们两个是废物吗？！那么多种手法，那么多种工具，还要我来教你们怎么用吗？”
浓眉有些不忿，他累死累活一下午，连马眼里灌辣椒水都用了，除了“草泥马”什么也没听到，这不是摆明了没问题吗。
于是他小声地嘟囔了句：“你倒是自己去试试呗……”
“你！草泥马！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姚子骏怒上加怒，今日本就被杨凯怒怼，结果回到自家地盘还要听手下嘟囔，他是万万受不了这气的。
浓眉一听又是那三个字，他彻底炸毛了。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拿着你爹鸡毛在这里装令箭的小崽子，老子不干了！就你有个好爹？等老子回检察院做事，看我查不查你就完事了！”
浓眉摔门扬长而出。
这时姚子骏才想起。浓眉虽然没个好爹，但是有个好屌。
他媳妇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他那在检察院当权的老丈人，早就逼着他尽快去当上门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