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我自然不清楚。
我清楚的,唯有杀戮。
杀。
一个都别想逃。
马蹄声清脆,难平我心中戾气。
黎楚川觑着我,笑问:“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
“无事,只是想杀人了。”
“杀谁?”
“谁想杀我,我便杀谁。”
黎楚川的声音低磁缱绻:“那我便做你的刀。”
我同他对视一眼,便匆匆扭开头:“那也要看你这把刀够不够利。”
他又笑,却不再言语。
只等行过了主街,瞧见了提着涿州城北的引路牌,黎楚川才再次开口。
“跟我走。”
“地宫不在此处。”
我应声,调转方向,跟着他进了条三人宽的巷子。
我们在一栋平平无奇的宅子前停下。
这宅子只有两间瓦房,门上落着把生锈的铜锁,也不知多久未曾打开过了。
我下马,走到门边,伸手捻了下那锁,却没摸到灰尘,只有些锈蚀了的铁渣子掉下来。
我问:“地宫入口在这儿?”
黎楚川点头:“正是。”
“那我们怎么进去?”“院里正屋的米缸下头有暗道,进去之后便是地宫的大门了。”
我朝他笑笑:“多谢。”
黎楚川摸了摸我的脸颊,“你我之间,谈不上个谢字。”
我点点头,张开手,朝他做了个拥抱的动作,黎楚川不疑有他,只当我是想寻个安慰,伸手便将我抱进了怀里。
我拥紧了他,低道:“这桩险,用不着你去冒。”
话落,黎楚川立刻僵住了身子。
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却快不过我,被我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
我将黎楚川扔进川河怀里,又抛给他一支响箭,说:“拉响它,然后带他走。”
“尊主,你——”
川河还有话没说完,我却已与九阙一起翻进院里,将他的话扔在了土墙之外。
我和九阙走进正屋,果真在米缸下头找到了黎楚川说的密道。
那密道逼仄,成年男子收着双臂才能勉强走进去,整条甬道都黑黢黢的,像是什么恶兽的喉咙,透着股不怀好意。
我瞧着它,问九阙:“怕吗?”
九阙轻笑:“不怕。属下还等着主子的那顿酒呢。”
“回了凤阳,本尊与你连喝七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
九阙点头,先我一步攥紧米缸,弓着腰走在了我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