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有过顺嘴往外飞差点被咬的经历,因而它将身躯无限缩小,迈出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它也是没想到自己会从魔尸烂掉一半的气管里钻出来。
魔尸还在匍匐前行。
蝉振翅升空,躲开魔尸咬过来的大嘴。
魔尸的视线随着它扬高。
蝉正琢磨自己俯冲下去能不能把它脑袋砸飞。
一根手臂粗的树枝从草丛里探出来,正捅魔尸扬高的下巴上。
这下好了,魔尸脑袋被定格了。
魔尸怔了怔,随即疯了似的跟那粗木头较劲。
木头晃了晃,没有折断。
魔尸下巴却是破开个大洞。
魔尸终于意识到往前冲是无用功,开始四肢并用向后退。
蝉瞅准时机,扩大体型一屁股砸下来。
魔尸的脑袋立马成地平面以下了。
趁魔尸拔萝卜,蝉再接再厉把它半边身子都嵌到土里。
魔尸成功将脑袋拯救出来,骨碌碌滚出老远。
头身正式分家。
蝉扑上去把头踩回泥里,踏实了。
它往地上一躺,六脚朝天怀疑蝉生——踩进去容易刨出来难,它要怎么把这位搬回坟地?
亮点又一次从它眼前晃过。
蝉定睛细瞧,那貌似是个萤火虫。
如果忽略体型的话。
它见过的萤火虫都是小小一点。
可这个萤火虫跟它身板都有一拼了。
它记得萤火虫的光会闪,这位怎么灯光常亮呢?
那光里还透着一股阴森气。
蝉一骨碌爬起来,警惕地跟飞在半空的萤火虫对峙。
萤火虫斜楞它一眼,爪爪扒住那顶住魔尸的木棍高高飞起,向东南方而去。
蝉目瞪口呆。
它们虫类再怎么进化修行,爪爪受粗细影响也很难练出力量。
这亮灯的哥们这么猛吗?
它瞅瞅深陷在地里动弹不得的魔尸。
反正它自己也整不回去,就让魔尸自己在这面地思过吧。
它起身追上萤火虫。
萤火虫飞得很快,提着的大木头在下面晃啊晃。
蝉盯着看了几眼,脑瓜子像被敲过一样直嗡嗡。
萤火虫放慢速度。
蝉看它秒变做贼姿态,也好奇地向前面瞥过去。
这一瞧,它整只蝉都不好了。
前方有两个姿势怪异的人。
确切地说,是死人。
因为俩人各缺半边脑袋。
死人身上的衣服不是寿衣。
蝉记得被魔气弄诈尸的都穿寿衣。
这俩人不是从坟地里跑出来的。
莫非周边还有其他的埋骨地?
蝉正想着,萤火虫突然加速,带着那木棍的惯性狠狠敲在其中一个死人的半边脑袋上。
那死人仰面扑倒,手脚触电般抽动。
蝉这才瞧见死人头部的缺口还挺新鲜,血都没凝呢。
这是遇上凶案了?
蝉在半空连转几圈,生怕凶手还在附近。
又一想,它俩都是虫,撞见凶手又能咋地。
再一想,谁家好虫长得跟个带翅膀的王八似的?
尤其自带亮光那位,还拎着棍子呢。
蝉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想报警。
可惜它没有手机。
所以它只能辅助萤火虫将另一个死人放倒。
俩虫犹如两个变态凶徒,一只拖一个藏进草丛。
它俩才藏好,一个人摇摇晃晃走过来。
萤火虫瞬间熄火,两只小眼睛紧盯那人,抓木棍的爪爪更使劲了。
蝉却是浑身绷紧。
这人还活着,只是身上泛着淡淡魔气。
他被魔物附体了。
那人身上有斑斑血迹,看来这两个半边脑袋就是他杀的。
至于是他的本意还是被魔物操控就不好判断了。
萤火虫拎着棍子蠢蠢欲动。
蝉死死拦着。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活人,一棒子下去就成死人了。
萤火虫小眼睛斜楞它。
蝉瑟瑟一抖。
萤火虫抄起棍子。
蝉硬着头皮继续阻拦。
萤火虫照着它比划棍子。
蝉……蝉拔腿就跑。
它可禁不住这一棍子。
蝉一飞出去,被附身那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
蝉在半空盘旋两周,俯冲下来坐人家的脸。
那人挥臂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