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这种事,尤浩戈帮不上忙,秦悠就更白扯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是把这群早该离去的可怜亡灵打趴下。
送殉葬者走是墓主的诉求,可不是殉葬者的。
它们的尸身不腐,随心所欲在山中到处乱窜砍人。
魂魄在墓中享受墓主的待遇,这是山大王才有的待遇。
谁会乐意放下手边的“幸福”,奔向未知的来生。
亡灵不配合,章老师的工程连立项都够呛,更别说顺利竣工了。
若是一切争端都局限在古墓中,章老师甚至没权力强行将亡灵们送走。
可谁让它们跑外头砍人呢。
这么大的安全隐患,必须铲除。
秦悠和尤浩戈合力将一只浑身冒黑气的鬼揍趴下。
这鬼原是殉葬的受害者,却在无尽岁月的洗礼中变成了猖狂的土匪,不是厉鬼胜似厉鬼,动起手来招招要命。
秦悠对它们那点怜悯烟消云散,菜刀坟砖一顿甩。
再看群鬼,每一张脸都是平面的。
尤浩戈大镰刀来回扫,轻飘飘的鬼魅哪里招架得住,这下不光脸是平面了,身体糊在墙上成壁画了。
章老师撕下来一只鬼,推进布置好的超度法阵里。
法阵闪烁着柔和的金光迅速将那鬼包裹住,金光从脚到头再从头到脚,将那鬼魅身上的阴煞之气尽数剥离。
那鬼立在阵中,从最初的惊恐慢慢进化成了鄙夷。
章老师懵了:“什么情况?超度的阵法明明生效了,鬼怎么没送走呢?”
尤浩戈:“会不会是墓穴里的布置有干扰?”
章老师觉得有道理,又撕下两只鬼去外面施法。
很快他折返回来,那两个鬼背后灵似的紧跟在他身后。
“不行啊,送不走。”
鬼魅们的惊惧消散,一个个笑得愈发嚣张。
秦悠忽然很好奇殉葬者除了要守卫墓穴,是否还有其他作用。
学术派的教授们只会给出依据现实的陪葬理由,一是守墓,二是死后继续伺候主子。
“死后伺候主子啊,”秦悠摸摸下巴,望向那缩在棺材里的墓主,“它们伺候的主子没走,它们走也走不安心吧?”
墓主连连摆手:“我不用它们伺候,让它们走。”
章老师揪着墓主亡灵的衣领把它薅出棺材:“现在想起不用人伺候了,早干嘛去了。”
这座墓明面上的作用是为墓主由死转生,陪葬者在墓主死后守卫陵墓,在墓主转生后继续为其卖命效忠。
陪葬者们的去处全凭墓主人的状态而定。
章老师咬牙切齿:“我这就送你上路。”
墓主给他跪了:“我不走,除非你能让我带上这偌大的家业去下一世。”
秦悠一菜刀拍棺材盖上。
墓主一激灵,不敢嗷嗷叫嚣了。
秦悠在它面前晃晃菜刀。
墓主眼珠子随着菜刀转来转去。
秦悠:“打劫。”
墓主:“啊?”
秦悠又拍一下棺材盖。
墓主又跪了。
秦悠给它两条路,要么乖乖离开,要么她送它个“一刀两断”。
墓主嘤嘤嘤:“不能有第三个选项吗?”
秦悠:“能啊,我家缺个看大门的,不包吃不包住香火一点没有供奉全部上交,你同意的话今晚就正式上岗。”
墓主嘤得更大声了:“你们欺鬼太甚了。”
秦悠第三刀拍它脑袋上:“你让那么多人给殉葬时怎么没想想自己过不过分呢。”
群鬼哈哈大笑:“就是,你活该。”
尤浩戈一镰刀杵前面那鬼的肚子上:“说它没说你是吧,它活该你砍它啊,砍无辜游客干嘛。”
群鬼恨不能把白眼翻上天,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尤浩戈甩出镰刀的刀刃横在它们脖子上:“把你们的家底也全部交出来。”
群鬼梗起脖子:“凭什么?”
尤浩戈阴恻恻一笑:“打劫。”
章老师未曾设想他承包的大工程是建立在群鬼被洗劫一空的血泪史上。
墓主被丢进超度的阵法之后,没一会便被送走了。
它一走,再往阵法上扔其他鬼就轻松多了。
章老师一边扔鬼一边问:“砍人的是这帮殉葬者,咱强行将墓主送走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尤浩戈:“你猜殉葬者的名单是别人随便定的,还是墓主亲选?”
章老师立马放轻松了。
殉葬者在墓主的重生计划里意义重大,人员必是墓主生前敲定好的。
别管殉葬者是否心甘情愿给他陪葬,他都等同于杀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人命债算在墓主阳世的因果里,不归他们管。
可墓主不仅杀人,还想奴役殉葬者的魂魄。
这就归玄易管了。
这种居心叵测的鬼,趁早送走,自由轮回教它做人。
送尸骸的学生们还没回来,尤浩戈和秦悠只得化身两只勤劳的蚂蚁,一趟趟搬着陪葬品。
金银财物这类交给教授和警方,丹药和刻有符咒的棺材搬上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