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瞅瞅他的魂儿上没什么伤,也没有血:“你知道海怪现在在哪么?”
学生:“还在窗外海边晃悠呢。”
尤浩戈突然在他天灵盖上狠拍两掌。
学生的眼泪被拍回去,噎得不停打嗝。
尤浩戈提起他就往外走。
秦悠提起大包跟上。
学生现在的状态算濒死,但他飘出来的魂儿已经不属于生魂了,也就是说马上就要凉凉了。
尤浩戈把他仅存的一点生机拍回魂魄里,能让他多挺一时三刻。
学生听说自己还有机会活过来,飘得轻快了不少。
他领着尤浩戈和秦悠来到海边。
今夜无星无月,四周无灯,肉眼连哪是海水哪是海滩都分辨不出来。
秦悠正掏包找手电,余光瞄见一点亮光,急忙转头去看。
那是一盏悬空的暖黄色调灯笼,比她脑袋大不少。
秦悠一手电光照过去:“就你是海怪啊?”
灯笼闭合,一个体积堪比一间房的巨物显露出来。
长相类似河马,没有腿。
那大嘴若是张开,吞人很轻松。
秦悠瞅瞅它那身铠甲似的硬皮:“菜刀好像劈不开。”
学生垮着个脸:“咱先想点实际的呗,比如别被团灭了。”
秦悠没理他,朝那海怪走了两步:“你能把它吐出来吗?”
海怪歪着脑袋盯着秦悠瞅半天,咧开巨口低吼一声。
学生瑟瑟发抖:“小秦老板你往后点,别也被它吞了。”
秦悠对这海怪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也看得出海怪对她并无恶意。
她又往前走两步,抬手在海怪的硬皮上摸摸。
海怪眯起灯笼独眼,似是很舒服地哼哼。
秦悠还在搜索记忆中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手感从何而来,她的手已经重重在海怪头上连拍了好几巴掌。
海怪蛄蛹着后退,很委屈似的。
尤浩戈把秦悠拽到身后,他蹲下来在沙滩上奋笔疾书。
学生“咦”了声:“这是什么?我好像能看懂,又好像看不懂。”
秦悠手电光扫过去。
尤浩戈写的是阴殄。
流畅熟练得好像在写普通文字。
秦悠自打从海岛回来之后便把家里有关阴殄的那些竹简内容重新整理,连蒙带猜,竟也能看出个大概意思。
尤浩戈在质问海怪为什么吃人。
海怪更委屈了,硕大的身躯扭来扭去,留下的痕迹居然也是阴殄。
它说:我在海边吸收天地灵气,那傻小子自己走到我嘴里,我都没来得及吐,他就出溜进我肚子里了。
秦悠尤浩戈:“……”
海怪还在扭:我也想把他吐出来,可我不会吐啊。
秦悠下意识又去看海怪的硬皮。
海怪那么大的体格子竟然显露出弱小无助的神情:你们不会真要剖开我吧?
秦悠挠挠腮帮子:“等你排泄出来他就死透了,要不咱折中一下,我进去捞他?”
尤浩戈看向她:“你能看懂我们写的什么?”
秦悠:“勉强看个大概意思吧。”
尤浩戈:“……早说啊。”
他站起身,照着那海怪的大脸盘子就是两巴掌:“让你跑酒店门口来,让你张个破嘴。”
海怪嗷嗷低吼,似在讨饶。
学生看不下去了:“别打了。”
尤浩戈反手敲他一巴掌:“说它没说你是吧,你自己走人家嘴里,被吃活该。”
学生呆滞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啊,我说怎么走着走着沙滩变软了,原来是踩人家舌头上了。”
秦悠尤浩戈:“……”
海怪又扭出一行阴殄:我是嗅到你们……
尤浩戈转回来再给它一下。
海怪不动弹了。
秦悠很好奇海怪想写什么,直觉告诉她,这货认识她也认识尤老师。
莫非是上辈子的老熟怪?
然而学生那愈发鲜明的死鬼相说明他快被海怪消化没了。
啥嗑都不能在这会儿唠。
秦悠掏出上吊绳:“张嘴。”
海怪乖乖张开血盆巨口。
秦悠把上吊绳一头系在海怪的大板牙上,另一头系自己脚踝上。
尤浩戈拧着眉毛:“还是我去吧。”
秦悠已经爬到海怪嘴里去了:“你在外面协助我,我一个人可拽不动他那么大个子。”
学生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瞪溜圆的眼里又泛起泪花:“小秦老板这太危险了,要不就算了吧。”
尤浩戈一张符贴他嘴上。
学生成功静音。
秦悠爬得很快,仗着身形干瘪瘦小,很顺利地通过了海怪的嗓子眼。
海怪眨巴着灯笼独眼,很想咽一口被刺激出来的口水,硬是忍住了。
秦悠打着手电,依稀瞄见了学生软趴趴的身躯。
身上没伤,衣服完好,没被消化系统腐蚀。
看这样,更像是窒息憋晕了。
秦悠一渔网把他兜住,四角用绳索系住,然后后撤着退出来。
尤浩戈见上吊绳绷得没那么紧了,急忙上前拉扯,先把秦悠拽出来,再跟秦悠合力将学生的肉身拖出来。
海怪嗓子眼够粗,秦悠进出它没什么感觉,那学生出来时它着实恶心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