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浩戈说:“你看这镜子是铜制,其实里面混了一点天石,不用特意雕琢便能辨识万物。”
秦悠:“那为什么还要刻上符文?”
尤浩戈:“因为天石量太少,能不能照出本相全靠运气。刻上符咒能将它时不时爆发的能量积蓄起来,符咒的定位越精准,积蓄的能量就越多,关键时刻百发百中。”
和其他几类邪祟相比,修行到一定程度的僵尸是最难用肉眼辨识的,它们本身就是人。
所以这面铜镜就成了照僵尸专用。
尤浩戈:“打磨掉一层,天石的量更稀少了,可惜喽。”
秦悠又看向铜镜。
镜子里的她和尤老师都是平常模样。
秦悠找出工具,她要赶紧把铜镜刻好,这样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捞出那个试图占用沈青杨脸、拆了小破车的僵尸。
她心头纵有千万个疑问,也只得暂时搁置,刻铜镜最要紧。
尤浩戈怕打扰到她,退到外面去研究怎么给小破车上轮子。
他拎起一个车轮,沉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尤老师不禁感叹:“不愧是高阶僵尸,力气真大。”
徒手卸车轮,再丢到离车很远的四面八方,换个邪祟物种得先把自己累吐血。
他请来几位找他算过命的修车师傅,几个人捅咕了一个礼拜,外加玄易制器系和锻造系的几位老师协助,可算把小破车恢复原样了。
小破车的灵还没有复原,车要上道得有人开。
灵车看不过去,把小破车系到自己身后,成天带着它出去运尸。
一天下来,小破车刚修好的车头和灵车的屁股都撞凹了。
尤浩戈气急败坏,让灵车在垃圾山禁足。
惹得殡仪馆天天给他打电话,询问今天逝者谁去运输。
秦悠的修复铜镜工作并不顺利,每当她专注去刻符咒,镜中就会晃过她自己的影像。
那张比死鬼都白的脸着实渗人,幸好秦悠握刻刀的手够稳,不然这铜镜非得再磨掉一层不可。
尤浩戈这阵子名正言顺留在垃圾山,连网课都是躺在他的专属铁架床上给学生们讲的。
上完一节课,尤浩戈把充当教具的人形陶俑搬回门卫岗。
秦悠叫住他,欲言又止。
尤浩戈眉毛挑起老高:“小秦同学你这是咋了?”
秦悠瞅一眼铜镜,现在的她在镜子里又是正常状态了。
尤浩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铜镜:“你是不是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秦悠:“啊。”
尤浩戈一副八卦模样:“看到什么了?”
秦悠抓耳挠腮,不知该不该将实情和盘托出。
尤浩戈把凳子拉到她旁边:“咱俩天下第一好,你偷偷告诉我我绝不外传。”
秦悠:“……”
尤老师的眼睛过于闪亮,秦悠被晃得眼疼,拖着凳子离他远点。
尤老师大受打击,捂着心口学白校长喷血。
秦悠:“……”
尤浩戈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捏住秦悠瘦削的小脸。
秦悠的心像被灵车撞了似的直忽悠。
尤浩戈使劲扯扯:“不是假的啊。”
秦悠扒拉开他:“他想伪装成我可能还得减减肥。”
尤浩戈:“也是。”
秦悠抄起菜刀:“可他伪装成你就很容易。”
尤浩戈讪笑着按住秦悠的手:“伪装成我会遭雷劈。”
秦悠:“不用你的肉身,只用你的脸也会被劈?”
尤浩戈:“那当然,普天之下你绝对找不出第二张像我这么帅的脸,老天劈我的本质就是嫉妒我长得帅。”
秦悠:“……”
屋外轰隆一声巨响。
尤浩戈:“你看,我戳破老天的心事,老天恼羞成怒要杀我灭口了。”
下一道雷只响了半截,就云开日出了。
尤浩戈:“这就叫做贼心虚掩人耳目。”
秦悠觉得尤老师不去报天气预报属实有点浪费人才。
尤浩戈又凑上来:“你快跟我说说你在铜镜里看到什么了?”
秦悠斟酌再三,还是问道:“你给我算过命吗?”
尤浩戈眨着一双天真无辜的眼:“我都不知道你八字,怎么给你算?”
秦悠又要抄菜刀。
尤浩戈提前一步按住她的手:“你这面相一看就是死地后生枯木逢春,原生八字什么样都影响不到你以后的福泽。”
秦悠心里咯噔一下,半晌未语。
尤浩戈觊着她的脸色。
秦悠:“死地后生得先死吧?”
尤浩戈:“那肯定啊,不过你都死过了。”
秦悠又眯起了眼睛。
尤浩戈把她眼皮撑开。
秦悠就着手动吊起来的眼角直勾勾盯着尤浩戈。
尤浩戈被她看得直发毛。
秦悠:“玄易的老师都会看相,他们怎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