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问陶俑:“你们知道怎么回事不?”
土人们躺平望天。
秦悠:“那行吧,拉着你们怪累的,我先扔一个填路上的坑。”
土人们你推我搡,谁都不肯做第一个被抛弃的倒霉蛋。
秦悠:“要不公平点,一人出一条腿,剁碎填坑里就当你们为以后走这条路的人们做贡献了。”
没腿的土人悄咪咪将断腿藏到身后。
有腿的陶俑蹭到车边状似想逃,可惜它们还没进化到能跑能跳的阶段。
秦悠的降魔剑在它们身前晃来晃去。
土人们不想再碎一次,全都摆出向车后看的姿势。
秦悠再三确认:“没鬼啊?”
土人们齐刷刷盯向地面。
秦悠戴上泳镜仔细看,路面上的坑洼里,时不时会探出个圆滚滚的脑袋。
不是某一个坑,是每一个。
摘掉泳镜的路面岁月静好,有种破败后遗世独立的美。
戴上泳镜那就是个大型打地鼠游戏机。
秦悠只看路面没觉得怎样,看多了脑袋一缩一伸,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坑洼里的都是孤魂野鬼,无意拦路伤人,可它们数量实在太多,硬是将这条路给“挤”成了个困住牛车的鬼路。
秦悠蹲到车后的坑边,用降魔剑敲敲正好钻出来的头。
降魔剑对鬼无伤,那鬼转过脸来,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模样。
秦悠跟那双肿得比她拳头都大的眼珠对视半晌,到嘴边的威胁又咽了回去。
都是可怜的鬼,她可以换个温柔点的方式。
她从包里摸出几张纸钱。
所有坑里的脑袋都冒了出来。
秦悠在车后点起一张,在空中甩一甩。
藏在坑里的鬼们全爬出来,挤作一团争抢掉落的纸灰。
秦悠再点一张,老牛往前走两步。
那盏灯离得近了,路也变得平坦。
那些被陶俑吸引来的鬼魅们没再回到坑洼里,揣着抢来的那点纸钱喜滋滋散了。
秦悠回到垃圾山时天都快亮了,她叫假人帮忙把分量十足的陶俑们搬下车,先堆到门卫边上,接受一下垃圾山的上岗前思想教育再培训。
牌位对这些东倒西歪傻大个很是嫌弃。
陶俑们很不服气,仗着体重优势砸趴一座牌位。
隔天一早,秦悠在熄灭的火堆里捡着个烧黢黑的土制断肢。
断开的陶土制品没法无痕复原,秦悠选用粘性最强的胶水涂在断口,再用蛛丝缠上几道,乍一看是个完整的人形就行。
于是垃圾山新一批老弱伤残门卫正式上岗。
秦悠给每位配发一顶草编帽,看着特像偷地瓜的。
沈青杨回来先被门口这几位吓够呛,尤其是最前面那位腰上的断口过于扎眼。
人横着切一刀还能活吗?
沈青杨脑补了一出僵尸血战垃圾山的惨烈大戏,这几位是押这当人质了?
他尽可能拉开跟着这几位的距离往里头蹭,可那口装满水的大缸限制了他的发挥。
沈青杨用手扶了下缸沿。
一只手从刚里伸出来,湿乎乎地强行跟他握手。
沈青杨头皮炸了,嗷嗷叫着退到外面。
正在看恐怖片的秦悠还以为扑到镜头上的鬼闯进了现实,抄起菜刀冲出来。
沈青杨给她表演了个什么叫笑比哭难看。
沈青杨这回只是路过,他正在跟最近将要上映的电影剧组跑宣传,回垃圾山看一眼,明天就要转战其他城市了。
他给秦悠带回来好多东西,都是这阵子合作的商家送的样品和礼品,秦悠用不上的可以拿去卖掉。
沈青杨啃一口棺材板烧火烤出来的地瓜,烫得不停呼气。
那几个陶俑身体转不过来,眼神却已灵动地飘过来了。
沈青杨背过身去,瞧见那水缸正在向他招手。
沈青杨:“……”
秦悠又给他扒拉出来一个烤熟的土豆。
沈青杨杂耍似的扒着皮一面说:“跑完宣传我又要进组了,是个恐怖片。”
秦悠很惊讶:“你还敢拍恐怖片呢?”
沈青杨吸吸鼻子:“我也不想,可咱们年前客串那恐怖片票房大卖,编剧的第二个剧本在手里压了好多年,这下很痛快就卖出去了。”
而倾情投资的金主爸爸是杨巡他爹。
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沈青杨搭上了杨家这条人脉,杨老板投资的大戏肯定是想要沈青杨来演嘛。
沈青杨很郁闷:“杨老板压根没这意思,人家是看这编剧和导演的组合能赚钱,投个项目而已。”
然而圈子里都默认这是沈青杨的资源,没有演员去争取,导演也没面试过其他演员。
电影的前期筹备正在进行,沈青杨不去拍就等于是让投资人的钱打了水漂。
杨家给沈青杨推了那么多人脉,沈青杨不好意思让杨老板赔钱,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沈青杨:“剧本我大致看了一遍,挺恐怖的。”
他瞅瞅秦悠:“我能雇你当保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