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牙在两股巨力拉扯下失去了活力,卸掉外力也是张到极限的形态。
秦悠不敢大意,用蛛丝给它包着缠几道,再放进一口棺材里。
那边尤浩戈像个没事人一样烧火做饭,舀一勺肉汤给眼巴巴等吃的鸭子。
尤浩戈的困不是装的,吃饱喝足往铁架床上一倒就睡过去了。
秦悠睡不着,坐在门口磨她的雷劈棺材木珠。
鸭子挺着大大的嗉囊慵懒地到处溜达,全身上下唯一有点肉的屁股扭啊扭,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随时能睡过去似的。
秦悠眼见它一脚踩进河里,翻起好大个浪花。
虽然理智上清楚鸭子不可能淹死也不会被河流冲走,她还是带上渔网和水桶去了河边。
鸭子许是扎猛子追鱼去了,水面上没瞧见它的影子。
秦悠先打一桶水,眼瞅要提上岸了,一只发白肿胀的手扒在了大桶边缘。
在尤老师立flag时就做好心理准备的秦悠淡定撒手,水桶和人手瞬间淹没在湍急的河水里。
鸭子叼着一条比它大几倍的鱼刚一冒头,就被冲下来的水桶套了个正着。
秦悠:“……”
鸭子的小短腿使劲扑腾,对抗着河水的冲力。
秦悠怕鸭子跟桶一块冲走,只好撒网。
那只手甚是顽强,紧抓渔网不放,被秦悠一并打捞上岸。
这真就是个手,不同于上次抓沈青杨脚踝的断肢,这回的连着一整条手臂加肩膀。
看这泡发的形态不太可能是假肢。
莫非跟那副牙齿是一套?
秦悠真怕再在河边待一会儿就能集齐一整个死人,赶忙拎上捞起来的半桶水往回走。
手被兜在渔网里挂在岸边树上,先让它吹一宿凉风冷静冷静再说。
夜半时分,秦悠刚刚睡熟,就听有人敲门。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间传来尤浩戈下地开门的声响。
秦悠使劲眨巴眼睛对抗着倦意爬起来,出来时正瞧见尤老师往屋外踢了一脚,顺手关门。
秦悠眯缝着眼:“谁啊?”
尤浩戈也眯缝着眼:“不知道,没见过那胳膊。”
秦悠“哦”了声,转身回里屋往炕上一倒。
尤浩戈扑到铁架床上。
转天一早,睡饱的尤浩戈伸着懒腰打开门,跟一条手臂不期而遇。
尤浩戈眨眨眼,顺着手臂往上看。
它被一条蛛丝粘在了门口的棚子上。
那胳膊再怎么伸手也敲不到木板房的门。
尤浩戈仰头望天:“哪位神仙的手掉下来了?”
随风而过的云层有那么一瞬静止了。
秦悠一出来就瞧见尤老师在看天,于是她也仰起头:“看什么呢?”
尤浩戈:“不知道啊。”
秦悠:“……”
她收回视线,又瞧见那手臂了。
秦悠:“怎么又来一个?”
尤浩戈猛看向她:“神仙还掉别的零件了?”
秦悠:“……”
二人往河边走,秦悠讲了昨晚河边的遭遇。
谁知河边树上就只挂了渔网,手臂不翼而飞。
尤浩戈撑开渔网的网眼比量自己的胳膊:“这得把肉都削掉才过得去吧。”
跟过来看热闹的蜘蛛卸掉假人一条手臂装网兜里,操控手部摘掉渔网,手臂落地,再五指爬树把网兜挂回去。
秦悠:“……”
尤浩戈:“……”
秦悠抹一把脸:“往好处想,就只有一条手臂。”
尤浩戈也抹一把脸:“万一手臂捞了其他部位上来呢。”
秦悠忽然觉得渔网现在的湿度不像是风吹过一晚上的。
二人忧心忡忡往回走,正瞧见鸭子玩命狂奔过来。
秦悠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看向鸭子屁股。
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没等放回去呢,一副牙齿蹦跳着尾随鸭子从她面前路过了。
秦悠跑去看存放牙齿的棺材,侧面棺材板被咬出一个洞,里面散落着几缕断开的蛛丝。
王老师来到垃圾山就瞧见这二位各抡网子满地捕捉着什么。
他想凑近瞧瞧,脚上一痛,低头便看见一副牙齿咬在他鞋上。
尤浩戈的网紧随而至,连王老师带牙齿都给包里头了。
被放出来的王老师心有余悸,他的眼前已经摆了好几样束缚住的人体零件,那边二位的捕捉行动仍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