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可赚,她只好另辟蹊径,拿那两张捡来的报废黄符问点老师们专业对口的问题。
一位绘符系老师告诉秦悠,这两张镇邪符报废是因为绘符人既没有深厚修为也不懂运笔技法,说白了,这就是用上好绘符材料画出来的两张画。
秦悠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位什么都学、什么都废的尤老师。
既然保不住符纸的高阶,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往低阶符箓修改,说不定能超常发挥威力。
老师们的这一天仍是无用功,离开时,一位上年纪的老师给秦悠一张传音符以及一叠钱。如果河里的纸人会动了,请秦悠烧掉传音符,他们能即时收到消息再赶过来,最大限度节约时间。秦悠也不必时时守着,每天来看一眼即可。赵弘枪的魂魄进入纸人便出不去了。
秦悠愉快应下,反正她每天都得打水。
入夜时分,秦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吵得她心烦。
可这垃圾山方圆十里除了她就只有老牛一个活口,老牛平时是个闷葫芦,她倒希望它没事哼两声来解闷。
幻听是不可能幻听的,差点饿死时的耳鸣她体验过,如今这点怪动静只可能是有邪祟在搞鬼。
秦悠掰手指头数了数觊觎她的妖魔鬼怪们,唔,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找上门来。
她屋里屋外先转一圈,没瞧见红雾,看来血之诅咒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坐等鬼怪太无聊,秦悠抄起那半瓶牛眼泪,淡淡的黄色装在压变形的塑料瓶里,看上去脏脏的。秦悠担心往眼睛上抹得去挂眼科,于是把瓶子当眼镜放到眼前,一看之下吃惊不小——那颗被她随手扔在门口的“凶”石头正在冒黑气。
秦悠戳戳石头。
黑气立刻缠上她的指尖,气焰十分嚣张。
就在秦悠思考要不要把这石头挂河里冷静一下的时候,凉飕飕的冷气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这回不用牛眼泪,她就看到了久违的漫天飘红。
许是上次吃了败仗,薄纱再度出征变成了扬沙,眨眼便把垃圾山上空搞得乌烟瘴气。
秦悠抄起新做的弹弓,她剩两颗弹珠,实在不行还可以烧传音符求救,保命不成问题。
心里有了底气,秦悠的思想开始自由放飞。
她首先盯上的,是那颗为污染垃圾山环境添砖加瓦的“凶”石头。
当“凶”石头上了天,黑气红雾都凝滞了好一会。
一个是别人转嫁的灾祸,一个是传递过许多人的诅咒,二者本质上是同一种类,在秦悠这个“受害者”家门口相遇,彼此成了抢夺客源的竞争对手。
一场殊死搏斗就此拉开帷幕。
秦悠抓了把老师留给她的瓜子,坐在木板钉成的小板凳上看得津津有味。
石头悬在半空,若透过牛眼泪就会发现它被黑云般的黑气托着,弥散整个山头的红雾凝聚在黑气四周,伺机攻击。双方实力相当,你攻我防难解难分,直到石头摇晃得越来越剧烈,被凝成箭形的红雾射成碎块坠落满地。
秦悠舒展筋骨,正打算射一颗弹珠结束今晚这场漫长的晋级赛,没想红雾自己鸣金收兵,赶在太阳升起前遁走了。
秦悠打个哈气,趁耳根清净抓紧补觉。
一连三天,红雾没来找茬,河里的纸人也没动过一下。
秦悠担心红雾又去找尤浩戈的麻烦,抽空去了趟学校。
尤浩戈不愧是千锤百炼摔出来的硬骨头,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回学校上课了。
得知秦悠被人塞了“凶”石头,尤浩戈的脸罕见地黑成了锅底。
他向秦悠要了石头的残骸,找校领导去查刻字大师的身份。
世上有一心降妖捉鬼保一方平安的卫道者,也有为名为利不择手段的邪修。
给人刻这种害人石头的修行者,比杀人恶鬼更可怕。
秦悠以她书上看来的浅薄灵异知识为基础提出疑问:“石头毁了,灾祸不会反噬他们吗?”
尤浩戈:“如果是你毁了石头,石头携带的凶事会反噬给原主,他想丢给你但没丢成,只能自己受着。现在石头是被诅咒给毁了,等同于灾祸被更凶的祸事给摆平了,自然就没有反噬了。”
他忽而坏笑起来:“那人想转嫁的灾祸没了,可诅咒记住了石头的气息,会顺藤摸瓜找上他的。”
秦悠觉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话可太有道理了,不过:“他不会把诅咒也转嫁出去么?”
尤浩戈:“会,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帮他刻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