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两天的秦悠恢复如初,开门出屋时脚下踩了什么“哗啦”响,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她贴门板上那张符纸。
秦悠捡起来,没有破损,便叠起来塞进衣兜。
至于家里对峙那“二位”,这两天没闹出动静,更没有对她展露敌意与威胁,那就先在她这待着吧。
她去城里收了趟垃圾,完事开始琢磨盖房事宜。
整座垃圾山最适合盖房的就是她那间木屋所在区域,紧挨垃圾山又独占一隅,屋前屋后连着木屋算下来好大的面积,足够她一个人住。
可正经盖房子,秦悠一窍不通,随便搭搭又怕会塌,最重要的是盖房要先扒房,木屋扒掉她住哪啊?如今已经入秋,天气转冷,冬天不如前世她的家乡那般寒冷,却也不是好熬的,没个住的地方绝对会冻死。
秦悠把小块的木板挑出来补到破破烂烂的木屋上,既然李老师说新生训练会产生很多木板砖块垃圾,她可以慢慢多积攒一些,挑好的来盖新房。
忙完这些,她又抱着盆去河边取水,刚把中午要吃的蔬菜洗干净,就见向来不见人影的垃圾山外小路上过去了好些人,她好奇地跟过去看,原来是河里打捞上来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
听说家里不同意二人交往,两个小年轻火气上头投河殉情,人是在上游几十里外跳的,熟人立马开车到下游来堵尸体,要不冲到更远的水域就捞不回来了。
看着那两张尚余稚嫩的惨白脸庞,秦悠不胜唏嘘,转身要走。谁知抱着两人尸身痛哭的家属突然大叫起来:“活着,还活着呢!”
秦悠回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二人紧闭的双眼睁开,过一会儿竟能在家属搀扶下起身走动。
悲伤的气氛被巨大的喜悦取代,来时哭天抹泪,走时喜极而泣。
秦悠目送一大群人离去,心中满是疑惑。
溺水的人确实容易呈现假死状态,通过及时的心肺复苏吐出哽住的水就能缓过一口气。
刚刚,有人给他们做过心肺复苏吗?
醒来的二人吐过水吗?
顺水漂流几十里,不可能一口水都没呛着吧?
瞅瞅头顶灼灼的烈日,秦悠自我安慰:也许跳河殉情是小情侣说服家人的圈套,说不定他俩水性极好根本没有溺水呢。
秦悠这么想着,又去河边取一盆水把洗过的菜重洗一遍。
把收回来的垃圾整理分类以后,秦悠终于有空坐下来看她买回来的书以及在玄易里捡回来的各种试卷。
她发现玄易这所周哥心之所向的顶级学府里,浑水摸鱼的学生可挺多。
上次捡回来那叠卷子貌似是某个班级的开学小考,五十张卷子里,及格者只占一半。
考试内容犹如恐怖故事杂志,小小一张卷子上包罗万象什么都有。
秦悠找了张零分空白考卷连蒙带猜答一遍,再用其他有对号的卷子拼凑一份正确答案,她得了六十二分。
前世只能算中等生的秦悠对玄易大学的专业水平深表怀疑。
更让她恍惚是那张跟她分数一样的卷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赵弘枪”,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刚刚抱着打捞上来那男生的中年女人大哭时叫得就是类似谐音。
是巧合吧?
只看年纪,确实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秦悠正想着,忽听附近有人在放鞭炮。
她出门一瞧,响声是从树林那边传过来的。
在树林里放炮?谁家倒霉孩子这么不讲究!
秦悠急吼吼跑去树林,却发现林子聚集了一大群人,站在炮仗旁边的是一位身穿黄袍的长胡子大叔。
只见他对着一棵树念念有词,念几句便在炸开的炮纸上跺一脚。
四个中年男女跟在黄袍大叔身后,大叔跺一脚,他们就跪下叩三个头。
秦悠向抱着肩膀看热闹的大哥打听怎么回事,大哥说前阵子有个老头在树林里上吊自杀,那四个男女是他的子女媳婿。老人生前没少受他们虐待,死后灵魂不安夜夜回家去闹,他们请来大师作法,把老人亡灵送走。
秦悠假装不知情,只感叹:“上吊还能回家闹啊?”
大哥故作神秘:“上吊的人得找替身才下得来,他家老头能回家闹,肯定已经害死过人了。”
旁边的人听见也加入八卦行列:“我家伙计八成就是被那黑心老鬼抓替身了,老头上吊那天我们店里接个外卖单子,伙计出事一直没送到也没见客人来催,我猜订外送的就是那老头。”
秦悠乍听之下觉得有理,细想又觉不对。老头完全可以找人多些的地方随时抓替身,为什么非要提前下订单孤注一掷抓送餐伙计呢?万一伙计有附身符呢。
或者换种不用抓替身的死法。
再或者,对子女怨恨到极点的话,吊死在家里也好过跑到大老远的树林里去。
大师还在念诵听不懂的咒语,四个男女磕头如捣蒜,围观群众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