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越看越眼熟,小时候好像看爷爷修补过类似的物件,具体干嘛的她不记得了。
她把这几张红纸拿回去,用抹布小心擦去表面脏污。再搬几个破烂牌位回来,敲打翻新后将这些不知归属于谁的牌位摆到垃圾山前面。
听爷爷说,写过亡人姓名的牌位即为有主阴物,大量有主阴物聚集之地,凶神恶鬼亦要避让。
垃圾山本就尽是秽物,鬼怪避之不及,再在山脚下摆几个有主牌位,将物理驱鬼的被动技能叠满。穿吊死鬼尸身那位若真的盯上她,瞧见这阵势也得偃旗息鼓。
临睡前,秦悠又去看了吊死鬼,比昨天更老实了。
秦悠撕掉它口舌上的符纸,问它怎么死的。
吊死鬼鼻涕一把泪一把:“我送外卖路过树林,被一个老头给吊到树上的。”
秦悠给它描述了上吊老头的样子。
吊死鬼连连点头。
秦悠:“跟前没有住户,你外卖送到哪?”
吊死鬼:“送到这附近的空地。”
它解释说自己是大排档服务员,熟客点单他给送,那天晚上有人点了冰镇啤酒和穿好的肉串,客人要野外自己烤。他骑小车进树林就瞧见了挂在树上的老头,吓得差点撞树上,正要报警,那老头勾着上吊绳自己下来,抱起吓得腿软跑不动的他挂到了树上。
短暂丧失意识后,他发现自己也能扒着绳下来,就是怎么都离不开树林。没头苍蝇似的徘徊几天,它碰到了来送垃圾的周哥,脑海中有个声音:把他挂上去就自由了。
再就不知怎地在抓替身的过程中离开了树林,躺进了棺材。
秦悠:“你现在还想挂人上树吗?”
吊死鬼忙不迭摇头。
秦悠:“很好。”
棺材盖又盖上了。
吊死鬼:“……”
第二天,秦悠起个大早,去河边捞她的晾衣绳。
麻绳经过一天一宿的涤荡犹如换了根绳,变回它原本的粗麻色。
秦悠把它捞上来挂到树杈上阴干,再搬回垃圾山搭配新捡的竹竿弄成晾衣架。
衣服要洗,漏雨淋湿的被褥没有及时晾晒已经长毛,秦悠原是想买床新的,碍于近期不敢出门还是先洗洗凑合盖几天。
一整天忙活下来,久违的头晕又找上她,秦悠往床上一躺就人事不知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门外响起粗哑的呜嗷乱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秦悠揉着眼睛出门一瞧,一个人形在晾衣架下面扑腾,洗了一天的衣服被褥全在地上。
一秒清醒的秦悠趿拉着鞋气冲冲跑下去,看清挂在晾衣绳上的东西长着一张吊死鬼同款脸、星光倒映着他的影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位两眼暴凸,伸手向秦悠抓来,似在求救。
秦悠拍开他指甲如钩的手:“谁让你把我衣服弄地上的!”
那位:“……”
秦悠:“你挂这好好反思,别想跑,天亮给我去洗干净。”
然后她气势汹汹走了。
那位:“……”
凉风打着旋儿过去又打着旋儿回来。
满天星斗转眼全都藏到密布的乌云之后。
恐怖氛围拉满了。
秦悠昂首阔步走回木屋,重重关上房门,往门板上一靠才发现鞋子不知何时没了一只。
被穿走的尸体真的找上门了,太可怕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