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成天有人监视他们,家人的性命也遭到威胁。”
施墨顿了顿,深看纪宁一眼,继续道,“两人不愿和安王为伍,自身又没办法反抗,万念俱灰之下,只能想到自杀的法子,一方面引起朝廷的注意,另外一方面,也是保全家人的性命。两人深知,这边官员一死,朝廷必定会派人过来深查,只有这样,才能让朝廷知道沧州形式的严峻和溃烂,阻止这场大乱。为夫想到这一层,便料定安王怕再这样拖下去一旦等朝廷反应过来做出部署就晚了,一定会按捺不住趁着你们还没有控制住局势时,进行突袭。”
其实纪宁也是如此想的,不过让她佩服的是,她在这边待了几日才琢磨出来,可是她夫君却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师,竟然都调查的如此清楚,还做好了谋划。
这让她一贯自傲的她产生强烈的挫败感,后背也冒出一些冷汗。
还好当初没有选择和她夫君为敌,而是嫁给了他,若是对着来,她只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自然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彼此都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生疏之感。
施墨万万想不到纪宁的身份会如此让她心惊,而纪宁,也想不到自家夫君其实早就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都在装糊涂,她不知道,自己羽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是否也被他发觉了。
一瞬间,纪宁很是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施墨说完,见纪宁神色恍惚,他漆黑的眼底也满是黯然。
夫妻做到双方都在隐瞒和算计的份上,难免不会让他心生无力和寒心之感。
姜茶和干净被子以及葵水送进来后,施墨叮嘱她好好休息,就不再多留走了出去。
之后几天,纪宁也没什么心思处理这边的事,反正有她夫君在,就不用让她担心。
清风帮的人几乎被端了个干净,虽然纪宁查到清风帮和日月教脱不了关系,但日月教行事极为隐秘,就连她也查不到行踪。更为让她无奈的是,那清风帮帮主竟然都从没见过那日月教教主,可见其教中规矩有多森严。
安王在西周的势力已非吴下阿蒙,哪怕陛下明知道安王有反意,但也不能明面上治罪,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不治罪吧,人家要造反,治罪了那更是要反。
这次虽然失败,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一场大阴谋。安王就像一座活火山,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陛下手中的兵马若是全力攻打安王,倒也不是说拿不下,但西周邻国也都虎视眈眈,这些年别说西周昌盛那些边境都会有人来犯,要是一旦引起内乱,边境只怕都会保不住,到时候只怕大动干戈狼烟四起。
一件事情的解决,却伴随着更多的烦恼,许是因为葵水来了的缘故,纪宁忽然觉得身体和心里都很累,朝廷的事,似乎永远都层出不穷,让她看不到尽头。
算了,就让她贪心的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就交给陛下和她夫君去操心,她是不想管了。
施墨身为首辅,所处理的事情很多,自然不能在沧州久留。
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他让杨严和李言亭留在这边继续稳住形势,至于两人什么时候回京,得回去挑好重新委派的官员。
纪宁身为临时委派的巡抚,倒是可以随时回京,不过她要是想留在这边,也没什么问题。
施墨等她葵水完了,身子修养的差不多后,便和她一起启程回京。
这次虽说最后还是靠的施墨,但纪宁的功劳也是不小,包括杨严还有李言亭以及跟在纪宁身后打酱油的沧州大小官员,此番回去,怕都是会有重赏。
施墨身为首辅,朝野上下最大的官,皇帝给他的赏赐无非也就是些金银珠宝,纪宁呢,已经是巡抚了,才做官一年多就升为巡抚,本来就够让朝野上下不满,这次回京,怕也是不会有什么升职。
对他俩夫妻来说,立了天大的功劳,倒是落不到什么很大的赏赐,倒是比较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