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你需要的时候,你就服用幻容丹……”她猛然想到,他刚才说的梦幻花含有剧毒,瞬间明白了:“你体内的毒很怪异,除了娘胎带来的毒,似乎还压制着一些什么。原来,是梦幻花的毒么?”
君泽宁点点头:“是的。”
聂韶音恍然大悟,又道:“那么,一到刮风下雨潮湿的天气,你周身关节疼痛,便是因为梦幻花的毒发作么?”
对于她的一点就通,君泽宁桃花眸中迸发出赞赏,再次点头:“没错。”
聂韶音呆了呆:“……”
半晌,才问:“那你的声音……”
听到这个问题,君泽宁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放在前方,掏出铁扇把挡在前路的杂草给清除,又踢了踢脚下不平整的石块,好让她走得平稳些。
这才收了扇子,幽幽答道:“自然是服药。想要隐藏住一些秘密,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声音如此,喉结也是。”
聂韶音没有再问了。
他明明是个爷们,却从生下来就被当成女孩来养。
他不能做男孩子做的事,从小到大都得跟姑娘家一样成长。琴棋书画女工中馈,怎么样貌美如花怎么样来。
他不能调皮捣蛋,不能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不能快步奔走,不能暴露自己的第二性征。
所以,他是姑射的时候,那样自然,完全没有半点男扮女装的违和感!
一个男孩子被当成女孩子养大,难道他就甘愿如此吗?
他心里肯定想着恢复男儿身份,可是他又知道那样做是很危险的,因此才自我分裂,将君泽宁这个人格给强行分割了出来。
因此,做姑射的时候,他就是姑射。做君泽宁的时候,他就是君泽宁。
二者犹如两个不同的人,如果不是相貌相似,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别说他过了二十五年这样的生活,光是想想,聂韶音就觉得心酸不已!
过了许久,她才问:“那你又为何,不把相貌也改了呢?”
君泽宁瞧了她一眼,道:“好不容易能做自己,为何要把我的脸给抹杀?难不成,君泽宁就没法见人么?”
聂韶音:“……”
须臾后,她幽幽说了句:“你心里一定挺苦。”
本来,君泽宁应该对这话很有感触,可他竟然笑了,朝她看来的眸光竟然流淌着温柔小意,道:“不苦,习惯成自然。”
笑容越发地灿烂,不等她有反应,他又道:“以前没人和我说‘你心里一定挺苦’之时,我觉得很苦。可方才听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我竟觉得这一切都挺值得!”
聂韶音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避开半步,绷着脸道:“快走,这片我已经找过了,前面我没去过,好好找找有没有山洞!”
说着,加快了脚步朝前方走去。
君泽宁跟上她的脚步,盯着她的后脑勺,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想问“你为何要回避”,却又担心这样问出来,她就不理他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此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