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真难听!
崔珏又问:“此次你们清查怀安郡可有收获?若有,我回州府给主公带回去,堵他的嘴,省得他念叨。”
陈皎点头,“有,从长姑和安丘清查得有。”
崔珏:“我回去了也好交差。”
陈皎似想起了什么,提起裴长秀,说起她的来历,崔珏倒生出几分兴致。
于是二人去了一趟校场。
当时裴长秀正跟谢必宗切磋,陈皎老远指着她道:“那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威风八面。”
崔珏斜睨她道:“看来九娘子对她的评价还挺高。”
陈皎得意道:“我甚喜欢,女郎能做到她那份上,极其不易,扛打扛摔,脾性也好。”
崔珏“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她喜欢女人无妨,但男人不行。
谢必宗是崔珏心腹,功夫不错,裴长秀的武力值却比他更甚。
二人切磋的是剑,如果是红缨枪,想必更上一层楼。
谢必宗磊落,败阵下来丝毫不恼,拱手道:“裴娘子巾帼不让须眉,让谢某开了眼界,实属荣幸。”
裴长秀回礼道:“谢郎君谬赞了,裴某不敢当。”
说话间,见陈皎他们过来,几人上前行礼,陈皎向裴长秀介绍道:“这位是崔珏,崔别驾。”
裴长秀行礼道:“崔郎君好。”
崔珏颔首。
裴长秀忍不住瞧了对方两眼。
那郎君生得俊秀,身量高挑,体态文雅,一袭宽松肥大的灰袍,通身都是文士风流。
只不过皮肤白得有几分病态,眉眼里也不像方孝宣他们那般阳光生机,而是带着奇怪的沉郁疏离。
陈皎说道:“崔郎君也是中原人。”顿了顿,问道,“你是中原哪里的?”
崔珏还未答话,裴长秀就试探问:“崔郎君可来自清河郡?”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崔珏身上,清河崔氏,是个敏感的字眼儿。
崔珏无比淡定道:“裴娘子高看了,我若来自清河崔氏,何至于沦落到地方上厮混?”
裴长秀愣了愣,没有答话。
崔珏看向汪倪道:“可有胆量与裴娘子切磋一回?”
汪倪抱剑轻蔑道:“不打女人。”
谢必宗忙道:“汪倪脾性怪,裴娘子切莫与他一般见识。”
裴长秀摆手道:“无妨,无妨。”
陈皎打破尴尬道:“谢郎君的剑花挽得好,可否再挽我瞧瞧?”
谢必宗当即挽剑花给她看,翻腕划圆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陈皎瞧得目不转睛,连连夸赞。
汪倪看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嫌弃道:“家主也会。”
陈皎:“???”
崔珏那厮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她诧异地看向他,问道:“崔郎君也会耍剑?”
崔珏:“花架子。”
陈皎好奇心使然,让他也挽一个瞧瞧。
崔珏无奈,只得挽起衣袖,取汪倪的剑挽给她瞧,居然跟谢必宗一样动作流畅,且他的衣袖多有不便,却未勾扯到分毫。
陈皎很是吃惊,本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不曾想居然真有点花架子。
陈皎忍不住问:“崔郎君以前是不是会武?”
崔珏把剑还给汪倪,毫不犹豫答道:“不会。”
陈皎有些狐疑,但想到上次跳河的经历,他如果真有功夫傍身,应不至于像她那般狼狈。
一直没有说话的裴长秀时不时瞥崔珏,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总觉得此人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绞尽脑汁回忆中原的一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她走神儿,陈皎问道:“裴娘子怎么了?”
裴长秀回过神儿,应道:“没什么。”
陈皎道:“得空时把官兵们都操练操练,我瞧他们都懒散许多。”
裴长秀应是。
当天晚上崔珏把宋青叫来单独叙话,问起方孝宣等人。
宋青道:“他们是九娘子从西山带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属下也不清楚。
“不过听胡宴说,方家倒也算识大体的官绅,心系百姓,那些人还是九娘子自己讨的。”
崔珏淡淡道:“我不放心。”又道,“陈九娘行事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允她出任何岔子。
“方孝宣等人你给我盯紧些,若发现异常,可私下处置,明白吗?”
宋青点头,“属下明白。”停顿片刻,“那裴长秀呢,她是九娘子从长姑县大牢里捞出来的,要不要留?”
崔珏垂眸,片刻后问道:“徐都尉见过她吗?”
宋青正色道:“见过。”
崔珏:“他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