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骂骂咧咧道:“那狗东西,我当他是药罐子手无缚鸡之力,哪曾想一根琴弦就能杀人,倒是小瞧了他。”
马春客观道:“不管怎么说,崔郎君是男儿,外头传闻他是活阎罗,总是有缘由的。”
陈皎不痛快的哼了一声,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下午晚些时候徐昭找崔珏商事,看到他颈脖处的抓伤,多嘴问了一句。
崔珏淡淡道:“被官舍里养的狸猫抓伤了。”
徐昭半信半疑。
崔珏倒也没有隐瞒,说起商玠的事,徐昭诧异道:“文允把他给杀了?”
崔珏点头,“我不容陈九娘出任何岔子。”
徐昭憋了憋,忍不住道:“她曾提过,想用商玠给薛良岳下饵,你把人给弄没了,多半会恼。”
崔珏挑眉,“把那么一个下九流的人养在身边,她是嫌命长吗?”
徐昭闭嘴。
崔珏继续道:“我不容她出任何岔子,主公若追问起来,无法交差。”
徐昭偷偷地瞥了他一眼,鸡贼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崔珏:“???”
徐昭:“文允……是不是相中了她,这才怕她出岔子?”
崔珏:“???”
徐昭露出过来人的表情,“九娘子这人亦正亦邪,虽然许多时候泼辣跋扈,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文允对她有意也在情理之中,我……”
崔珏受不了打断道:“你是不是疯了,我崔珏岂会眼瞎瞧上这等无耻之徒?”
徐昭闭嘴。
崔珏:“陈九娘那样的混子,岂入得了我的眼?”
他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愈发觉得徐昭有毛病。
徐昭则审视地打量他,发出灵魂拷问:“若不然,文允何故亲手杀人?”
崔珏不痛快道:“我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徐昭:“……”
论起不讲理,他跟陈九娘差不多。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崔珏坏脾气道:“出去,我乏了。”
徐昭:“……”
他默默起身出去了,心里头直犯嘀咕,欲盖弥彰。
屋里一时变得寂静下来,崔珏浑身不自在,他怎么可能对陈九娘那厮有男女之情?
简直是笑话。
他得多眼瞎才会看上那样的女郎,泼辣刁蛮,不讲道理,毫无节操下限。
不过不痛快倒是真的,他们把商玠吹得祸国殃民,他瞧过了也不过如此。
那女人简直狂妄到家了,居然敢在身边养男人,且还是一个瘾君子,她怕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崔珏满腹牢骚倒水喝,却见陈皎忽地走到门口,双手抱胸看他。他被吓了一跳,水洒到案几上。
陈皎阴阳怪气道:“崔别驾心虚啥呢?”
崔珏重重地放下杯具,“我何故心虚?”
陈皎冷哼,“莫要忘了你说的话,我要干薛良岳。”
崔珏不紧不慢拿桌布擦掉水渍,淡淡道:“明日我去一趟大牢,提审郑县令。”
陈皎走进屋,蹙眉道:“吴主记审问过数次,嘴巴紧,撬不开。”
崔珏:“用过刑吗?”
陈皎点头。
崔珏冷酷道:“那便是还不够疼,不足以让他开口。”
听到这话,陈皎不吭声了,想起他杀人的手段,心有余悸。
先前两人闹得不愉快,也没什么好说的,陈皎并未待多久就离去。崔珏偷瞥一眼她的背影,卸下不自在。
翌日上午崔珏走了一趟大牢,那郑县令着实是把硬骨头,只要没查到他头上,你就甭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来。
吴应中还是太仁慈了,发愁道:“老夫审问了许多次,他就是不开口。”
崔珏“唔”了一声,吩咐道:“去把官舍的那只狸花猫捉来,再寻几只老鼠。”
吴应中:“???”
崔珏:“再寻一只人高的木桶或铁桶。”
吴应中:“???”
崔珏温和道:“我自有妙用。”
待人们把他要的东西寻来,他抱起那只淘气的狸花猫,轻轻抚摸它的毛发。
狸花猫抱着他的手指头啃咬,崔珏捏住它的爪子,还挺锋利,抓到身上肯定很疼。
不一会儿郑县令被官差带了过来,崔珏命人把他的囚衣扒掉,手脚捆绑,塞进木桶里,只留头在外面。
那木桶被牢牢固定。
郑县令还没意识到等待他的是什么,但见官差把几只硕大的老鼠往木桶里放,他的脸色才变了。
紧接着那只狸花猫也被放进木桶里,郑县令忽地惊叫,无奈嘴被堵住,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声。
猫抓老鼠是天性。
郑县令没穿衣裳,哪里受得住它们在木桶里东窜西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