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一点沉思的说完这句话,陈同知突然扭过头来说道:“倒是李公子一口一个将军的,叫的实在是见外,弄得我也极其不好意思。你我算起来本就有同门之谊,加上之前在城主府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从今往后,我们便以师兄弟相称吧,虽然算起来,我好像是占了你这个太虚剑宗宗主一些便宜。”
荀笙摆了摆手:“这有什么的?太虚剑宗不讲究这个。别的不说,你看我未婚妻简单,论辈分的话,他和他父亲,也就是我们太虚剑宗大长老简易,还是师叔侄关系呢。”
陈同知愣了一下:“哦?还有这等事?却不知他们平日里如何称呼?”
荀笙笑了笑:“平日里该怎么论怎么论,有的时候么,各论各的呗。大长老管我未婚妻叫叔,我未婚妻管大长老叫爹。”
陈同知一头的黑线,荀笙则毫不在意的说道:“论起来辈分,我得管我未婚妻叫师祖奶奶呢。这根本不影响我是太虚剑宗宗主,她是未来的太虚剑宗主母。故而称呼将军一声师兄,又有何妨?”
陈同知毕竟是世家出身,耳濡目染之下,也听得懂荀笙的画外音,口头该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反正又不影响太虚剑宗实际的权力分配。陈同知也没有在意这些,豪放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李师弟,今日我们就共御外敌吧。”
在边境吃了亏,别说打胜战败的,连人家的屁股都没摸到,就灰溜溜的回了驻地,陈同知不论是作为太虚剑宗记名弟子,还是朝廷的游骑将军,看外域之人都是不怎么顺眼的。
荀笙见陈同知开始管自己叫师弟了,也就顺杆子往上爬道:“师兄,却不知上官大人之前是否和师兄谈论过……”
陈同知歪头看了一眼荀笙:“你是说砍伐树木的事情吧。我手下的军士们,不同于那些兵痞,他们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世代于我陈家麾下出生入死的。剩下的,也基本是良家子弟。没有朝廷的调令,调动起来,我家中的压力也比较大。何况我等苦练战技兵法多年,为的是有朝一日上阵杀敌,为国拓土。上山打柴这种事情,本是山野村夫之所为……”
荀笙报了一个数字,是经由太虚剑宗长老会讨论过的。
陈同知面露纠结之色,荀笙又提出这件事还需多与上官旻商讨,届时可能要多往城主府走动,正好陈同知也可一道儿探望上官刺猬。
陈同知点了点头:“但你我毕竟有同门之谊,何况我等军士出生入死,本就为保一方平安。李师弟这件事,为兄一定尽心尽力。”
在太虚剑宗的人看来,病疫这种事情,乃是瘟君作祟,需要以药治之。或者全民习武,强身健体才是正道,和喝热水哪有半文钱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不过李夙夜毕竟是宗主,太虚剑宗的最高领导,即使是胡闹,荀笙也有很大一部分权限。何况擂台比武能赢的这几场,起码有两场(尹非凡和简单)要荀笙手下的人完成。
徐熙城咬了咬牙,还是答应到时候从悬赏金里拿出来一部分用作荀笙胡闹。
荀笙想起来一事,试探性的问道:“师兄对上官旻大人,可有了解?”
陈同知脸上带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千个人,读论语就有一千种句读方式。如何看待上官旻大人,终归还要师弟自己去探究。”
荀笙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
而后荀笙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火铳,交到了陈同知手上。
火铳这种东西在陈同知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这个世界的火铳技术并没有那么发达。任何缺少机动性的步兵,在骑兵的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和地球上的多铆蒸刚一样,马匹的脚力,枪戟的长度,才是这个世界的绝对正义。
陈同知掂了掂手中的短铳,摇头说道:“这倒是没必要的,等我装好弹药再瞄准,对方早就把我挑在枪下了。师弟你未经沙场,不知道骑兵冲锋之下的恐怖。”
看陈同知一脸不屑的样子,荀笙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