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简单叩开了荀笙的门。
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饱睡了一番,加上四长老的药,荀笙作业只睡了六个多小时,此时也全无倦意。
昨天通过任务书,荀笙已经大致了解了一番所谓的天剑问心是一套什么理论。前世好歹是预备党员,对这套东西是十分了解的。只是叫来那些杂役弟子,一番询问之下,这天剑问心居然是简单掌掴执事之后,主动提出来要对自己展开公审的。
这让荀笙有些捉摸不透简单的意思,再想了解些情报,那些身份低微的杂役弟子,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了。
荀笙用水漱了漱口,对服饰自己的杂役弟子安排下去,给自己搜罗一些猪鬃,然后就问简单是否召集。
简单摇摇头说道:“天剑问心还有一个时辰才正式开始,宗主你还有一个小时又五十分钟的时间。”
荀笙点点头,心说那你来这么早干嘛。荀笙对着那些杂役弟子摆了摆手说道:“这大早上的,收拾卫生什么时候收拾不行,你们也都是太虚剑宗的弟子吧,都不知道晨练的么?该练剑的练剑去,一日之计在于晨。”
那些杂役听了荀笙的话,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荀笙。
简单也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荀笙,然后转过身来兑那些杂役弟子说道:“宗主特许,你们可以去藏经阁领取太虚剑诀第一篇进行修炼,去吧。”
待到那些杂役走后,荀笙有些困惑的问道简单:“简单,这样的奖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太虚剑诀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这些杂役弟子合适么?”
太虚剑宗,太虚剑诀,一听这就是镇派武学这个级别的啊。就因为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让这些杂役弟子修行这种武学,简单的做法实在有些夸张了。
简单叹了口气道:“宗主,你少时就不喜欢练武,连最基础的东西都忘了么?这太虚剑诀第一篇,本身就是夯实根基的法门,太虚剑宗人人修炼。这功法珍贵不假,可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珍贵。这些杂役弟子要是表现优秀,加上运气好被执事级别的中层看中,还需攒够了赎身的钱,又有一笔钱交入门的费用,才有可能成为正式的外门弟子。杂役弟子只是做杂役的,没资格学习任何武功,是宗主你想茬了。”
好吧,任务书篇幅有限,这些东西没有提到。又或者提到了,只是荀笙还没有把那些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整理归纳,总结推断。
荀笙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对太虚剑宗这种做法还是不太能接受。他的意识形态,还是在一个基础信息公开的时代建立起来的。敝帚自珍,一向为他所不耻,这不是煌煌大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之后,一个不大不小的心思开始扎根于荀笙心底。
荀笙继而问道:“不知道宗门内正式成员,还有像杂役弟子这样的非正式成员,各有多少人数?”
虽然简单痴心学剑,但是毕竟剑心通明,加上又是大长老简易之女,这些问题回答起来倒也轻松:“内门,外门,亲传,执事,长老,加起来总数有九千余人。至于各种编外人员,加上这些杂役弟子,约么一万五千人吧。不过这些杂役弟子绝大部分都是出身林檎城,有的是出身贫苦,有的是家中有太虚剑宗弟子,但是自身没什么天赋的。”
也就是说,太虚剑宗的基本盘就是林檎城。而在真正太虚剑宗的弟子眼中,这些编外人员和杂役弟子根本不算太虚剑宗的人,却没人能将其和太虚剑宗完全分割开来。
宗门内山头林立,谁也看不清谁类属于哪一个派系。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被他们排挤在太虚剑宗这个体系之外的,也和太虚剑宗息息相关的团体,反倒因为他们的排挤,变成了一个无比容易团结为一体的阶级。
也就是说,从来没人察觉到,这些宗门中真正的“大多数”,到底蕴含着多大的力量。
如此,对自己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荀笙就闭口不言,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事说出来太惊世骇俗。荀笙不了解简单,更不可能完全信任简单。
荀笙跳到院子中央,身体晃晃悠悠的打着一套老年人拳法。这是他今早上刚醒的时候,在那本《闷屁》里面看到的。招式很简单,只有几个动作,也没讲什么运气发力的技巧,就是单纯让人照着这几个动作走。动作简单到,连荀笙这么一个养生太极都没打过的人,看了几遍就记住了。
当然,荀笙觉得这可能和自己曾经苦练jojo立有关。
任务书上写的很清楚,太虚剑宗的剑法都是中正平和的道家心法,不从小修行,修行个几十年,是很难出成果的。几十年,反正荀笙是等不起的。
好在如果这《闷屁》仅限于此,自己倒是可以在太虚剑宗内部放心练习了。
简单倒是十分感兴趣的看着荀笙打着这套老年人拳法,一言不发,静美的如同无人山野中的一滴花露。
荀笙也不烦躁,就这么几个动作来来回回的做了一个小时,这才叫上简单陪自己一起吃饭。
之前十几天没怎么吃过正经东西,荀笙本想着暴饮暴食一番。但是想到把自己拐到这里的方未明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行动有餐补,而自己吃的却是人家太虚剑宗的东西,荀笙反倒没由来的生出股反胃的感觉。
之前感觉从简单嘴里难以套话,本想着留着精力套别人的话。但是昨天发现那本《闷屁》被人折过之后,荀笙也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套简单的话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荀笙放弃了和简单的交流,草草的把最后一口清粥和着咸菜咽下去。
这种感觉像在和一个智能ai聊天,她懂的很多,也知无不言,但是言辞略显刻板。或许一开始有种新奇的有趣,但是越聊越无聊,甚至会让人觉得苦闷。
眼看荀笙不说话了,简单反而问道:“宗主,你刚才在院子里打的那套拳是什么拳法?看着倒是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