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的程诺,在筹备婚礼的时候,也逐渐有了感慨,婚姻虽只有两个主角,可牵绊的却是两个家庭,甚至更多。一个即使再不细致的人也不会在婚姻的问题上草草了事,生怕选错了人,搭进去一辈子的幸福。
程诺写请柬写的手发酸,她看了眼稿纸上所列的名单,顿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她身旁的严少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程诺诧异,“你行吗,明天一早不是就要回团里吗?”
他指了指手边的请帖模板,“有这个,我能应付得来。”
程诺看着还有三长列的名单,扬着唇角,“我看还是咱俩继续分工完成吧,我白天也没事可以补觉。”
写请帖这种事一向枯燥,再碰上一个不苟言笑的同伙,程诺想若换了别人,大概早想开溜睡觉了,可程诺一想到等下这间偌大的厅里就只剩这个闷葫芦便有点不忍心了。
程诺拿了些水果,重新坐回他身旁,她的手扒着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严少辰拧了拧眉,轻声问。
“我跟你说,咱俩今儿去扯证的时候,给咱们审核的那大妈一直看你。”程诺顺手拿了个苹果往嘴里塞,啃苹果的时候嘴巴一动一动的。
严少辰见她趴在自己肩上不老实,只好稳固着右手继续写请帖,“是吗?我没看到。”
程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心想你一个闷葫芦哪会留心这些事,程诺努努嘴,道:“我看人家保准是怜悯我,碰上你这么个冷清的主。”
严少辰眉宇微蹙,心想不会吧。
她见严少辰写废了一张请柬,脸上略带歉意的说道:“是不是我妨碍到你了?”
严少辰挑挑眉,点点头,道:“你吃东西的时候身体坐直了。”
“别了严上校,我又不是你的兵,干嘛训我的坐姿。”程诺嘟着嘴埋怨了一句,却还是很听话的坐直了身体,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和手中的苹果奋战。
严少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接话,他把那张写废的请帖搁置在一旁,重新拿了张。
因为扯证,晚上程诺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两个人当庆贺,没成想严少辰没怎么吃,反倒是程诺,贪吃了不少,结果她看着吃的还剩大半的苹果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严少辰留意到了她的动作,也放下笔,转过身道,弯着眼眉道:“吃不下了?”
“多明显的事儿嘛,”程诺想到今晚严少辰的筷子没怎么抬起来过就来气,她白了一眼,道:“哪儿成想您会不捧场啊。”
严少辰一看原来人不高兴了,就拿过她手中剩下的半拉苹果,道:“我现在捧场。”
程诺抿唇浅笑,“算你识趣,那本姑娘就代劳再写一会儿请帖吧。”
从发下请帖再到举行婚礼,前前后后折腾了小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当事人忙的喘不过气外,严老夫人叶兰也同样是忙前忙后,不过她是忙得不亦乐乎,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娶媳妇,她是由心的激动。
严少辰和程诺的婚房并不在军区大院里,他们选了套离市中心较近的小公寓,程诺倒不是排斥和严老夫妇住一起,只是她目前的身份还是一名卧底,她得对自己的职业负责。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套公寓离林修洋的公司也并不远。因为这次行动比往常都要特殊,最近一段时间程诺的上司肖柯的工作重点从林修洋的调查转向了别的金融要案里,相对应的唯一没有和林修洋照过面的穆一鸣自然也跟着被调了过去,而程诺的任务则是静中观察林修洋的动向,以便第一时间汇报给肖柯。
这期间程诺见过林修洋两次,其中的一次就是在婚礼的前一天,林修洋被严少辰选定做伴郎。程诺依稀记得当林修洋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脸上惊然的表情,她知道林修洋不乐意,可她也知道这是严少辰的决定,林修洋即使心里再不乐意,也绝不会说不。
※※※
这天程诺一身白色婚纱,手捧着艳红的玫瑰,终于走进了结婚礼堂,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少,加之这并非是一场普通意义的婚礼,因而在婚礼现场程诺不难看到身着绿军装的人。
她的手搭在闺蜜杨俏的胳膊上,身旁两个不到五岁的男孩女孩帮她扯着裙摆,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乐,她一步步的走向礼台,在红地毯上的每一步她都走的稳健,就好似将来的婚姻,她要过的安稳、舒泰。程诺看着视线里的那抹橄榄绿的身影在一点点放大,直到她看行了严少辰笔直的礼服上每一个细致的装佩。程诺抬眉,迎上他柔和的目光,彼时,周围再无旁人,她的眼中只有他。
为他们主持这场婚礼的是军部文工团的一名干事,亦是崭新的军绿色礼服,主持人说了什么程诺听的并不大仔细,也无外乎是些百年好合、白首到老的贺词。台下上百人在看着他们,可程诺并没有丝毫的惧怕,只要身旁有他,程诺就再无顾忧。
“请问新郎愿意同你眼前的这位小姐结为夫妻,不论美丽还是衰老,不论健康还是疾病,都能执子之手,白首偕老吗?”
严少辰看着眼前的程诺,纯白的婚纱把她映的娇俏柔媚,手中的那束玫瑰更开的娇艳,他想到了那次的相亲,明明是当事人临阵脱逃,拿她充数,可她仍旧执傲着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