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尧歪着脑袋向上看,可不就走到了自己班级的教学楼了嘛。学长真好,特地提醒我。
贝尧自打被温夜救了,一心就想给他做小弟,虽说温夜不同意,还明令禁止他不许叫他老大,但是在贝尧心里,却是把他当老大来崇拜敬仰的。
放学后,有时候在校门口等他,有时候在高中部教育楼那里等,等不到拉倒,等到了,必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温夜皱眉说:“别跟着我,烦!”
做小弟的要护送老大!楚向东身后就时常有一大群人跟着,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小弟还能帮衬帮衬。
贝尧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但也清楚实话实说势必会换来温夜的一声“滚”,于是他把所有的智慧都用在对付温夜身上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说:“嘿嘿,学长,刚好顺路,一起走呗。”
温夜不知道他家住哪儿,信以为真,喃喃道真倒霉,怎么偏和这个啰嗦的小尾巴顺路,烦的不行:“顺路就非要跟我一起啊?放学你不会自己回家吗?以后别等我,听你说话吵死了。”
这话传到贝尧的耳朵里就变了味,老大喜欢安静,那我就不说话好了。
叽叽喳喳的尾巴,突然闷不吭声,耳边是清静了,可尾巴依旧呢。
每天早上送早饭,温夜不要,故意把手放在口袋里,贝尧趁机塞他书包里,扭头就跑。
晚上陪回家,温夜凶他他就笑,温夜无视他,他全然不在乎,乐呵呵的背着小书包,安于现状。
约莫是最近徐正没找他茬,贝尧合计一番,壮起胆子去温夜班级门口蹲守。碰上徐正,他心里一通忐忑,徐正哼了一声,瞧不起地说他是跟屁虫。
贝尧当耳旁风,心道你天天跟着楚向东,你不是跟屁虫啊?两眼一翻,恰巧碰上徐正回头。
“你他妈在我背后干啥呢?敢冲老子做鬼脸,活腻歪了?”
徐正怒不可遏地大叫,吓得贝尧缩起脖子,就这样,还不免吃了一记爆栗。
“哎呦哎呦,轻点!”自从上次一战,加上最近天天尾随温夜,贝尧是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
徐正挖挖耳朵,有大哥的叮嘱在那里,他下手重不到哪里去。这死小子鬼哭狼嚎的,不带这么夸张的,被老大听到误会我不听话的话怎么办?徐正担心,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楚向东,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面色如常,臭着脸说:“鬼叫什么?又没把你脑袋砸开花。”
“开花就叫不出来了!”
“哎呀,你还学会顶嘴了啊,信不信我一板砖把你脑袋砸裂开,再插朵菊花进去,让你名副其实的开朵花!”
“你!”周围听到徐正揶揄言论的人捂着嘴偷乐,有的人甚至往贝尧头顶上看,贝尧摸摸脑袋,就跟他头上真有朵菊花似的,羞愤难当。
徐正痞里痞气地扬起下巴,挥舞着拳头说:“我什么我?再废话,我连你屁股上也插一朵,哈哈哈哈。”
贝尧看着徐正沙包大的拳头和狰狞的面孔,昔日对他的恐惧心理腾的一下从封存的记忆里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缩头护屁股,周围人见此情景哄堂大笑。
笑声萦绕在贝尧耳边,窘得他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徐正掐腰堵住过道,笑声越来越大,指指点点的人越发多了,有的指贝尧脑袋,有的指他屁股,给迟来没看到的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刚才发生的每一幕。
贝尧现在的阶段很尴尬,再小点儿的时候不知羞,再大一点羞耻心有了一定的提升,没那么在意,可现在正是刚刚知道害羞的尴尬年纪。
奚落嘲笑声让他双眼通红,前路不通,所有言论被迫照单全收的他恨不得从三楼直接跳下去。
怂包贝尧一步步退到外面,背靠着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