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间点的地铁,撑到不想坐着,只能站在门跟前,听着地铁时不时发出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对着窗户里自己的脸做出微笑的表情。
好傻。
不久之后我将会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班,吃饭,过周末,来自助,看电影。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我在楼下撞见了宋峤和景子棠,景子棠凑过来亲他,他也没拒绝,站在那里,路灯的映照下一张不哭不笑的脸,白惨惨一片。他看见我了。
我有些尴尬,只能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宋峤把脸一偏,这下僵硬的是景子棠了。
“怎么了?”景子棠的声音没变,几年前我们还打过几次照面,互相问过好。
“我室友回来了。”宋峤说。
景子棠回头看我,模样比以前成熟也更有韵味了,他比我和宋峤都年长,他是宋峤高中的学长,后来来武汉念书,现在定居武汉,宋峤考武汉的大学,或多或少有他的因素在里头。
“好久不见。”景子棠还记得我,冲我笑得很温和。
“好久不见。”我笑,手却不知应该放在哪里,只能伸进包里摸钥匙,并对他说着:“上来坐坐吧,外面多冷啊。”
终于用快要冻僵的手指将钥匙捻了出来,抬头便看到景子棠望向宋峤的视线,而宋峤却直愣愣地看着我。
“这不太好吧。”景子棠收回了视线,对着我说,但我看得出,他也挺想知道过去这段时间宋峤生活的地方。
“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也还早呢,上来喝杯热茶暖暖。”
我笑着垂下眼睛,并不想直面宋峤的视线,迈开步子从他们身旁经过走入楼道,大声对宋峤说:“宋峤,你把人带上来,我先去开门。”
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家奔去。开门的时候我回想着自己在楼下的举动,细细捋着自己有没有又在无形中戳伤宋峤。邀请景子棠上来坐坐,挺好的。就像一开始我同宋峤的约定,他可以带男朋友回家,我也可以带女朋友回家。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显得我是在刻意疏远他,他也不会再误解我那句我们不一样是一种变相的歧视?即使我现在暂时可能无法同他像过去一样亲密,也无可避免地会在自我纠正的过程中伤害到他甚至默许他搬走。但我知道,为了不迷失自我并且失去这个朋友,这或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呢——
等我能重新摆正自己的心态和定位的时候——
再让宋峤搬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与其天天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总要无意识地作出刻意躲避他的举动,最后导致彼此怨怼,情意全无——
我知道现在我对宋峤的万分纠结和宋峤对我的极度敏感一样,都包含着恐惧中最最柔软的本质。
第36章
我站在玄关换鞋,想着要不要现烧壶热水。
门“咔哒”一声响,宋峤一个人进来,我正对上他的视线,心如擂鼓。我问宋峤景子棠呢,他站在我旁边换鞋,声音很低:“我让他走了。”我把鞋子放进鞋柜,拿出拖鞋穿上脚,问:“怎么了?我看他也挺想上来坐坐的。”宋峤说:“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他上来你又要忙前忙后,没法休息了。”
我额角一跳,摆摆手说,也还早啊,十点不到呢。
“不方便。”宋峤没看我,直接走进客厅,将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像是非常疲倦地将身体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对着我说:“你一般不都是十点洗澡?”
听宋峤这么讲,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小可那双圆圆的鹿眼还有他散着甜味的可爱笑容。那天我为了等宋峤和他从客厅回房,愣是捱到了十一点半才出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