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贵咧着大嘴向李东伸出手,“哈哈小李厂长好,我是副厂长贾贵,我以前是……”
“贾副厂长,你小舅子自己辞职不干了。”李东背着手打断他的话。
贾贵伸出来的手僵在那尴尬的笑着说:“呵呵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早就想开他了,这下省心了。”
李东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贾贵背对着李东牙咬的嘎吱嘎吱的响。方从文笑着拍拍他轻声说:“孙猴子再能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贾贵喘着粗气,恨恨的说:“小王八糕子太他们狂了。”
方从文望着李东背影感叹:“他有狂的资本。”
李东进了办公楼扫眼墙上的口号。
王彩凤马上说一会找人弄下去。
拐个弯走进采购科,直接到里边科长办公室,科长边涛正埋头算帐一页页的翻的很急,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李东他们马上挺直站好:“李厂长好。”
李东嗯了一声拿起帐本翻看,“你这棉花进货价比市场价还高了15%?”
边涛面不改色的说:“咱们进货量这么大不给人家点好处也进不来。”
李东气笑了,“那你这个科长有啥用,多花这么多钱谁去进不来。”
边涛脸涨的通红,依然嘴硬的说:“别人去花的更多。”
李东探头看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谁能比市场价低进到棉花?”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互相看一眼都被李东这突兀的问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谁都没说话。
这时在角落里传说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能!”
李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举着手,她翘起上唇和眉眼里透露的神气一看就是个泼辣大胆的。
“好,只要你能进来质优价廉的棉花你就是科长。”
那女人一拍桌子高声说:“我现在就联系去。”
边涛高声喊着,“这不是胡闹吗?这不是小孩过家家,要走组织程序的。”
“你们来的时候走个屁的程序了,”李东回过头对闫秀说:“去审记局张局那请几个审记员过来好好查查账。”
边涛一听眼珠急转,把桌上的帐本一掀快步往外走去,“我还不伺候你了,我上市委告你去。”
李东冷笑着看看表,马上午饭了往食堂走去,王彩凤和闫秀对望一眼无奈的说:“老板,食堂管理员刘玉芬身份有些特殊,她来了之后嚣张跋扈。即使是来卫生局的人过来她也是张嘴就骂,方从文贾贵更是俯首帖耳,我们都是避而远之。”
李东听完都已经麻木了。
好好的厂子被他们管理得乌七八糟,对比下深市特区的营商环境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东脚步不停的一挥手,“我管她什么驴球马蛋的,我的地盘我说了不算还要个屁!”
闫秀和王彩凤苦笑一声,她俩已经感到了此时的李东就像一颗拉断了引信的地雷,马上要爆炸,谁凑上来谁倒霉。
看来今天是要彻底撕破脸了。
李东特意绕到食堂后门,门口一个穿着一身脏的己经看不出颜色衣服的老太太蹲在地上摘菜。
李东皱着眉低头看着老太太说:“大娘这菜怎么放地上。”
老太太没拾头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李东冷着脸往里走,后厨的人穿的是五花八门,污水横流的地上己经看不出原来白色瓷砖颜色,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咔滋咔滋的粘连声。
全套不锈钢设备一个都没有了,切好的菜就随意的扔在地上的柳条筐里,米面在角落的地上堆着,挨着地那块都是水泡的黄渍,周围星星点点的都是老鼠屎。
灶台上穿着黑黄的厨师服的厨师乒乒乓乓炒菜,时不时的把遮挡眼睛油渍麻花的长头发往后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