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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冯老师叹口气,“你心太细了。”
丁子木挠挠头:“这个……其实是杨老师的主意。”
“杨老师?”冯老师往教室的一角看过去,杨一鸣正跪在地方给一个小姑娘带上一个带蝴蝶结的发卡。
“嗯。”丁子木说,“杨老师说,孩子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最重要,其他的没办法,这些基本的衣食住行能满足就满足他们。尤其是小姑娘,年纪大了,不能让她们太寒酸了。”
冯老师轻轻摸过一条浅蓝色的裙子。
丁子木接着说:“那些东西我不太会买,我跟罗飏说了,她会多买一些的。啊,对了,罗飏还没到吗?”
“嗯,她刚刚打电话说要路过一个庙会,结果堵在那里了。”
“那我先去准备午饭吧。”丁子木说着就想去厨房,冯老师一把拽住他。
“木木,你有女朋友了吗?”
丁子木楞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在他心理,冯老师是一个像妈妈一样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跟冯老师说的,而且之前冯老师也半开玩笑地说“找个男朋友”也行。可是,如果真的要告诉冯老师,会不会对杨一鸣有影响?
丁子木并不天真,事实上他对这个社会到底有多复杂残酷了解得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多,他几乎立刻就透过层层表象和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杨一鸣,他是个老师,心理老师,名义上,他是自己的心理咨询师。这不是师生恋的问题,甚至不仅仅是同性恋的问题,这是一个心理咨询师从业者的职业准则问题。丁子木担心一个处理不好,将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丁子木望向杨一鸣,看到杨一鸣和一群孩子裹在一起笑得开怀,杨一鸣在抬头间抓住了丁子木的目光,于是向他投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丁子木摇摇头,示意他“没事儿”。杨一鸣眨眨眼,继续跟那群孩子闹去了。
冯老师疑惑地问:“木木?”
“没有啦!”丁子木说,“冯老师,您每次都问我这个问题,下次换一个新鲜点儿的好不好?我要是有了一定第一个告诉您,我发誓。”
冯老师无可奈何地说:“自己想着抓紧就行了,我还能逼着你结婚啊。”
“逼我也得有结婚对象才行啊。”丁子木笑着往外走,从杨一鸣身边走过的时候嘱咐他耐心点儿,一会儿给罗飏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里了。
杨一鸣挥挥手:“你忙你的吧,我陪他们玩,我擅长玩。”
丁子木顺着自己走了十几年的楼梯下到厨房,采买来的食材已经放好了,他顺手拿过排骨来放在案板上,转身去找刀时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他伸手抓住了橱柜边。
“唔。”他难受地扶住头,忍过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浸在水里一样随着水波起伏不定,他觉得脚下的地板都是软的,让他站立不稳。
“谁?”丁子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他清晰地感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有一种情绪极力要从他的头脑中分离出去。这种被撕扯开的感觉很熟悉,他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大丁还是郑哥。
“木木。”郑哥的声音在操作台后面响起,同时,丁子木觉得自己的头痛缓解了很多。
“郑哥?”丁子木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