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筑钧是玩疯了,早就困得不行了,刚放上床没两分钟就抱着丁子木的胳膊睡着了。丁子木又陪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抽出来。
这是杨一鸣的房间,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台灯。许筑钧睡得很熟,丁子木饶有兴趣地在房间里转悠,书架上有很多书,写字台已经很旧了,上面有几个相框。丁子木拿过一个来凑在灯光底下看,那是杨一鸣的毕业照,穿着学位服,眉开眼笑的。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房间,普通到丁子木站在房间中间就有一种回到家的踏实感。他拉开写字台前的椅子,轻轻坐下去,把手臂放在桌面上,做出写字的样子,想象着多年前,杨一鸣就坐在这里,皱着眉头,啃着笔头,一道一道做数学的样子;也想象着他烦躁地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转圈,嘴里絮絮叨叨地背诵着“abc”或者“北冥有鱼”;他也想象着杨一鸣拿着不及格的卷子,在房间里啃着手指甲冥思苦想要怎么模仿妈妈的签字……
他就这么默默地坐在写字台前,在脑子里过完了杨一鸣的前半生。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楚那是杨一鸣的人生还是他自己本人想过的生活,甚至于他有点儿迷惑,坐在这里发呆的是丁子木还是杨一鸣。丁子木站起来,关上床头的小台灯,侧耳听听客厅里已经安静了下来,他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许筑钧的房间。
杨一鸣靠坐在床上,正在看手机,看他进来便笑了。
“快过来,”杨一鸣往里挪挪身子,拍拍身边的床铺说,“我正给你发微信呢。”
丁子木紧走两步坐到床边:“干嘛?”
“当然干啊!”杨一鸣坏笑着说。
“我问你给我发微信干嘛!”丁子木伸头过去看杨一鸣的手机。
“叫你赶紧过来睡觉啊,”杨一鸣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你还想让我独守空床,度过漫漫长夜?一个人跨年我可不干!”
丁子木嫌弃地看看杨一鸣:“这小单人床怎么睡?我来跟你说声晚安,然后我去客厅睡沙发。”
“小床……才亲密嘛。”杨一鸣说着,一把拽住丁子木的手腕,用力把人压下去,“这样多暖和。”
丁子木盯着杨一鸣的胸口,第一颗扣子松开了,露出一小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大概是有点儿冷,皮肤上微微暴起一层寒栗。
“杨老师,”丁子木嘟囔一句,轻轻抬起头,把嘴唇贴上那一小片皮肤,含糊不清地说,“这可是在钧钧的房间。”
“嗯。”杨一鸣哼一声,想了想把人松开,“等着。”
还没等丁子木反应过来,杨一鸣就光着脚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抱着已经睡到人事不知的钧钧又返回来,“快,帮我把她放好。”
丁子木轻声笑起来,两个人合力把钧钧安置好,掖好被角,然后手拉手地又跑回了杨一鸣的房间。
杨一鸣在被窝里抱紧丁子木,小声问:“冷不冷?”
丁子木摇摇头,把手搭在杨一鸣的腰上:“姐姐他们都睡了。”
“嗯,都快两点了。”
“那……你困吗?”
“嗯?你想干嘛?”杨一鸣在扯扯嘴角,手掌顺着睡衣摸到了丁子木的后背。
“我不困。”丁子木暗示地说,他用脚趾摩挲着杨一鸣的小腿,然后曲起膝盖,轻轻蹭了蹭对方的大腿根。
“那我吃个宵夜行吗?”杨一鸣开始慢慢地解丁子木的衣扣。
“行。”丁子木微微喘口气,“大冬天的,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