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鸣哈哈地笑了:“你俩还挺逗。”
丁子木说:“是不是有点儿怪?我这样不会有分裂……”
“你已经裂成四个人了还怎么裂啊,”杨一鸣开玩笑地说,“等徐霖再大点儿你自己可以开一桌打麻将了。”
丁子木说:“我不会打麻将。”
杨一鸣顺手把电视关了,扭过头来看着丁子木说:“你真让我惊讶。”
“为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拿这事儿跟你开玩笑,但是你的反应很平静。”杨一鸣赞叹地说,“这说明你完全接受了现在的自己,并且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和那些人交流。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见到他们的。”
丁子木有点儿惊讶,“刚刚您是故意这么说的?”
“对,我想探探你的底。”杨一鸣把手掌摊开在丁子木跟前,“其实我超级紧张,你看我一手心的汗。”
丁子木低头看着杨一鸣的手,杨一鸣的手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人的手,挺白净,指尖有薄薄的茧,那是常年写字敲键盘留下的。不像自己的手,粗糙黝黑。
丁子木仿佛受到蛊惑一样伸出手去握住杨一鸣的手,在触碰的一瞬间,那种温热的感觉刺醒了丁子木,他飞快地翻转手腕握住杨一鸣的手,另一只手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然后低头擦拭杨一鸣的掌心。
杨一鸣的手抖了一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丁子木微微下垂的眼睑,他第一次发现丁子木的睫毛挺密,虽然不长但是密密的一圈,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丁子木的眼睛显得特别大特别有神……杨一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蒙圈,思绪东飘西飞薅都薅不住。
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丁子木的手很暖,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冬天,握着他的手非常舒服。
一掌心的汗能有多难擦?丁子木心里直打鼓,他想要不要把杨一鸣的手翻过来擦擦手背?房间里很静,静得让人心慌。丁子木决定再放纵自己一下,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他要用所有的精力去记住这个感觉,就想上次一样,把这种触感牢牢锁进大脑深处的一个安全角落,永远不会丢失,如果有一天自己忘了,也可以去那个角落把它找回来。
他忽然很害怕。
“杨老师,”丁子木松开手,惶惶抬起眼问,“如果我没好,我会不会……忘记很多事情?”
杨一鸣收回手掌,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那上面还有丁子木掌心的温度。“你……什么意思?”杨一鸣深吸口气,问道。
“我怕……我怕我忘记。”
“忘记什么?”杨一鸣摇摇头,“不会的,你现在很好,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不会再失忆了。如果你不记得了,我会帮你记得的,放心吧。”
丁子木定定地看着杨一鸣,几秒之后他猝然起身,仓皇地丢下一句“我去睡觉”然后就冲进了卧室。
杨一鸣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他心里有个疑问慢慢升起。
***
丁子木跑回卧室给罗飏打电话。
今天周末,罗飏竟然在家:“木木,你怎么了?”
“罗飏,”丁子木急切地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