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美国教授的咨询,说那个人是行业内的权威。但是我不愿意,在他身边我觉得踏实,我不想离开,所以我不能说。”
“试试呢?”罗飏说,“我记得宋智刚追我的时候,我也问过你要不要接受。你建议我试试,你说如果不尝试一下,我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丁子木说:“我不能去试,至少目前不能试。如果有一天,我好了,不再是他的病人,我们之间没有了那层制约,我会说的。”
“那要到什么时候?”罗飏有些心疼,“万一在那之前,他有了喜欢的人呢?”
丁子木又一次沉默下来,气氛压抑得可怕,罗飏甚至能感觉到一种绝望的气息在蔓延。木木面对的是双重禁忌,这就是密不透风的枷锁,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罗飏心痛难当,她看着这个男孩挣扎着从八岁活到二十二岁,除了“成人独立”,他从未对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有这么强烈的情感,也从未如此绝望。
罗飏记得在丁子木最落魄时,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即便那时他也不曾绝望,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手艺”,想要凭此打造自己的人生。可是面对杨一鸣,他竟然毫无挣扎的余地。
罗飏把车停靠在杨一鸣家的楼下,她清清嗓子说:“木木……”
“我会抢在那之前的。”丁子木忽然开口说,眼睛在路灯的映照下亮得惊人,他的脸上泛起淡淡地红色,非常坚定地说,“罗飏,我一定要抢在那之前。”
“什……什么?”丁子木的反应完全出乎罗飏的意料,以至于她反应不及。
“我要抢在他喜欢上别人之前好起来,也要抢在那之前让他也喜欢上我。”丁子木扭过头来看着罗飏,眉宇间带着飞扬的神采。
“他是弯的?”罗飏傻愣愣地问。
“应该不是,”丁子木摇摇头,“我知道他去相亲过,但是没关系。他一天不结婚我就有一天的机会,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这个人挺拧,”罗飏说,“冯老师就说过,你能在那种环境下挣扎下来,其实内心非常强韧,但是我以前真没觉得你能拧到这种程度!”
丁子木说:“我这是遵医嘱,杨老师让我学会‘主动’与人交际,我总得有个‘主动’的对象吧。”
“哼,”罗飏嗤笑一声,然后又斟酌着说,“理智上,我不太支持你,你给自己选的这条路太难走了,甚至比你之前的路还要难。”
“那情感上呢?”丁子木眨眨眼,笑着问。
“情感上……卧槽!”罗飏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说,“你现在让我离开宋智我都做不到!”
“所以啊,”丁子木伸个懒腰打开车门,“我也没办法,这种事儿不归理智管。即便他结婚了,我喜欢还是喜欢,也许会对他死心,但是喜欢的心不会死。”
***
丁子木打开房门时杨一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扭头问:“聊得高兴吗?”
“挺高兴的,我还给您带了宵夜。”丁子木说着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在了玄关的小台子上,伸手不小心碰到了杨一鸣的挂在墙上的大衣。丁子木愣了一下,又摸了摸那件大衣,衣服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去。他换好鞋,拿着塑料袋走进客厅,把餐盒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拿筷子,路过电视机的时候又摸了摸电视机的外壳,也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