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乖乖地去厨房煮咖啡,杨一鸣给周沛打电话,本来下午约好了要跟周沛一起整理一下实验中学的的几个案例的,现在只能推迟了。周沛挺痛快地就答应了,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周沛问:“小杨,福利院那边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杨一鸣下意识的就说:“没有,还那样,都在正常值内。”
“嗯,”周沛啧啧嘴,“最近孩子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这样都没有事,本来还想着让你能有机会弄个典型出来呢。”
“谢谢组长,”杨一鸣客气地说,“这不才开始没几个月吗?没准儿后边会有呢?”
“也是,反正在那里的孩子不会有什么正常的。”
杨一鸣挂了电话后心里很不舒服,一直以来他都很不习惯周沛的这种腔调,总感觉在他眼里,只要是个有心理问题的孩子都是进阶的阶梯。而且,他既然都把福利院转给自己了,这隔三岔五打听一圈儿的架势是要干嘛?检查工作?
杨一鸣低头看看手里的手机,把昨天录的那段音频调出来点开,徐霖抽泣哽咽的声音响起,没过多久杨一鸣就掐断了录音,他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把录音给丁子木听,他需要再跟他谈谈,确定他的状态。
杨一鸣把手机揣回口袋,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丁子木煮咖啡。
滴漏式咖啡壶发出滴答的声音,丁子木站在橱柜前等着。窗外的阳光招进来,丁子木柔顺的头发上有乌蓝色的光晕,很柔和。
杨一鸣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手轻轻放在丁子木的头发上揉了揉。
“杨老师。”丁子木扭过头去看着杨一鸣。
杨一鸣的手没有离开,而是顺着丁子木的发丝慢慢滑下来,滑到鬓角时他的手指擦过丁子木的脸颊,有点儿热热的,皮肤紧绷绷的,非常舒服的触感。杨一鸣放纵自己在那里停留了一秒钟,然后自然而然地让手落在丁子木的肩膀上。
“好在你回来了,我都一个星期没喝到正经的咖啡了。”杨一鸣长长地吐口气,就像一个认识了一辈子的铁哥儿们那样,懒洋洋地,随意又自然地曲起胳膊搭在丁子木的肩头,整个人也跟着靠过去。两个人距离非常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杨一鸣把脑袋凑过去跟丁子木的并排,用下巴指指桌子上的咖啡壶:“好了没,我馋了。”
☆、第五十三章
丁子木捧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午后的阳光正暖,可是杨一鸣攥着手机的手指冰凉:“丁子木,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丁子木慢慢地说,“我记得那天回家路上遇到爸……他……”
“你遇到丁奎强。”
“遇到丁奎强。”丁子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实话他非常不情愿管他叫“爸爸”,但是直呼姓名又有些恐惧,似乎喊出这个名字会招来恶魔。可是杨一鸣非常流畅地叫出那个名字以后,丁子木觉得自己再说“丁奎强”时,那种恐惧感奇迹般的消失了,“然后我们吵了起来,特别混乱,然后他说……我是……那个……”
“说你是我包养的。”杨一鸣平静地把话题接过去,“然后呢?”
“您……不生气?”丁子木惊讶地说。
“不生气啊,”杨一鸣说,“跟他生气我犯得着吗?”
“好像犯不着。”丁子木笑一笑,接着说,“然后我就听到徐霖跟我说让我躲起来,他一个劲儿地说,我当时又混乱又生气又害怕……总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跟晕过去一样,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了。”
丁子木说这话的时候,两眼都不敢离开杨一鸣,他仔细地分辨杨一鸣脸上的表情,觉得杨一鸣非常平静,就好像在听天气预报一样。听天气预报还能感慨一句“天儿越来越凉了”,可听自己讲述时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事实上杨一鸣的心里山呼海啸,手机屏幕都快被攥碎了。丁子木居然能跟徐霖交流!did患者的治疗方法很多,但是归根结底就一个核心“沟通”,患者需要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