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郡里的种粮户们减免今年的苛捐杂税,要不然大家都要饿死。请命减免赋税一来体现了太守大人爱护民众,是功德一件的大好事;二来太守大人才刚上任就做这种善举,一定可以赢得民心。
姓张的闹了蝗灾的说法一出,其他几家粮食大户也纷纷是这个说法,一个个都要求他减免赋税。并且市面上流动的粮食果然减少了,粮食价格节节攀升。
谢韶得知这种情况后暗自冷笑。若真是个不通俗物的世家子,说不定就信了这帮人的说法,还以为自己真做了件大善事。
怕就怕那帮人欺上瞒下,一方面要求朝廷减免征粮;另一方面却联合起来扰乱市场,抬高粮食的价格再高价卖出去,赚着昧良心的黑心钱。
他早就安排人去最底层的种粮佣户那里打听出来了,今年闹蝗灾确实是有的,只是却是极小的一片区域,很快就被控制了下来。整体而言却是大丰收。
谢二十九今天来也是汇报这件事情,他气恨道:“手下的人去张家蹲点了三天,才算蹲到了他家的粮仓。那里面的粮食堆如山,够我们武昌郡的人吃半年的。可是姓张的就是藏着粮食不卖,外面的粮食价格又涨了。属下后来还打听到其他几家都是这个做法,等着粮食价格高了再一点一点往外卖。都不知道那些个疾苦的,家里没粮食吃都饿死了人。这帮黑心的混蛋,就该被雷劈。”
“行了。”谢韶看了他一眼,徐徐道:“既然拿到了把柄,那就好办了。”
“是。”谢二十九行了军礼,大声道:“大人,您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
谢韶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了他们藏粮食的地点,还不好办?带人去,强征。就拿姓张的开刀。”
谢二十九眼睛一亮,立刻回:“是。”他可要多带点人,打的那帮人个措手不及才好。
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邹成此时眉毛紧在了一起,劝慰道:“大人,这……强征,恐怕有所不妥吧?毕竟大家以后还在一处……”这位太守大人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些做法太过强硬了,毕竟年轻气盛。邹成有些忧心的想,这次若是把本地的世家都给得罪了,以后推行政策估计就会艰难重重了。
谢韶却不以为然,挑眉道:“无妨。”
他知道邹成在处理人事纠纷方面确实还行,在这方面,却看得不透彻。毕竟出身门第不高,在对付世家豪强方面,有些畏首畏尾的。
他们也不想想,他谢韶出身陈郡谢氏。武昌郡附近这一带更是在谢氏的掌控之中,他就是强硬了又如何?
那帮人若是乖乖交上征粮好好做生意也就罢了,可既然搞了这么一出黑心糊弄的把戏,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这世上从来就不缺想成为世家豪强的人。
就好比他太守府的官员班子,前任太守获罪后官员班子也撤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清水衙门。谢韶一上任后就推出告令,欢迎官员自荐职位,但有一个原则,他只要能办实事的。
他从来欣赏治军的严谨不怠,命令上通下达。如今在政事上也用了一贯的原则。他只要能跟着他的步子能做事儿的人,若是搞欺上瞒下,就别怪他不客气。
强硬又怎样?底下那帮人该知道,他们既撼动不了他,更撼动不了陈郡谢氏。
谢二十九领命后干劲十足的出去了,临出门口看到了托着托盘正好走进来的王筱。
谢二十九脚步一顿,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里面的谢韶也正巧抬头的看了出来。王筱的托盘上放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满满的装的是她制作出来的冷品——红豆雪梨拌冰渣子。
谢韶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攒着托盘,极为小心的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样子,他刚刚被乱糟糟的事搞得冷硬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他对邹成道:“你先出去。”
邹成识趣的行了个礼,告退了。
王筱把托盘放到了谢韶前面的办公桌上,她环顾了一遍四周的环境,抬头对谢韶笑道:“我做了这个,拿来给你吃。”她伸出右手指了指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