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看到躲在高墙里面,那个石柱后面,全身瑟瑟发抖的无心和尚时,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无心和尚眼看着张遂抱着伽叶大师的骸骨往庭院里面走去,仰起头,许久,才跟了上去。
清觉寺的和尚一个个看着无心和尚和张遂将那个被烧死的“无心和尚”埋在庭院里,一个个压抑着愤怒,伤心和后悔的神情,远远地站着。
一冠新坟矗立在宇文英纵的新冢边,张遂正准备在附近找一块墓碑,却见无心和尚从储物腰带里摸出一块玉碑,放在“无心和尚”的新坟前。
玉碑上,分明刻着两行小子——
清觉寺住持伽叶大师之墓。
清觉寺普通弟子无心之墓。
“这块玉碑我已经准备好很久了,没想到今天能够派上用场。”无心和尚转过头,看着张张遂道:“贫僧改变主意了,如若贫僧必死,还望施主务必帮贫僧满足一个小小的愿望。”
“将贫僧的尸骨烧成灰,放在他的旁边,一起永永远远。”
张遂沉默着点了点头。
无心和尚朝着玉碑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而后站起身,大踏步走进庭院里面的房间。
不一会儿,只见他后背上背着一个包裹,经过张遂身边,道:“我们走了,灵岛。”
经过清觉寺众和尚的时候,众和尚纷纷让开一条道来,低着头,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张遂紧跟着无心和尚离开,不一会儿,便走出了很远。
回过头看了一眼清觉寺的宝塔,张遂道:“不再看看?”
“不用了,那个地方贫僧已经深恶痛绝了,实在没有半点怀念。”无心和尚从储物腰带里摸出两坛酒,一坛扔给身后的张遂,一坛自顾自地仰头喝着,道:“想要渡南之渊,必须要找到一个对南之渊各种天气都熟悉的人,还有,一艘好的大船。”
张遂诧异地看了一眼无心和尚道:“感觉你对这些似乎懂很多?”
“贫僧曾经不下百次想驾着一艘木船永远离开秦国,永远不再见他,所以到处打听过,只有南之渊可以一去不回头,或者在海上葬身鱼腹。”
无心和尚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道:“没想到贫僧的计划还没实施,倒便宜施主你了。”
放下酒坛,无心和尚右手指着前方的天边道:“往前走百里,有一个小城叫做青城,那里有一个老渔民,世代在南之渊打渔为生。直到他的下半年,他才携带着全家老小搬到了青城,并稳定了下来。”
“他将自己祖孙几代人对南之渊天气的观察记录了下来,于一个月前,传给了他新收的一名得意弟子。我们或者无法让老渔民跟着我们走,如果让他那名得意弟子跟着我们走,应该也没问题。”
“有传言,只要得到了他那本对南之渊天气的观察记录,那么,想要在南之渊打渔为生,甚至成为一个小小的富翁,那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张遂又打量了下无心和尚,心里隐隐有些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了。
一直以为,无心和尚应该是那种罪不可赦的人,虽然答应了伽叶大师的请求,可张遂并没有因此而将无心和尚当成有用之人来对待的打算。
然而,无心和尚这条条道道,却让张遂明白,或许这一次,自己看走眼了。
这一路,或这,会有很多地方需要依赖无心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