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靠在绮窗处,长发披散,身上的花衣蟒袍半敞,浑身酒气,就像是刚刚从酒缸子里面被捞出来一样。
“啊!你!”苏阮气急上手,一把扯开那正扶趴在陆朝宗脚边的女子。
女子惊恐抬眸,看到苏阮那双圆睁眼眸,吓得赶紧往旁边退。
“阿阮?”抬手拉住苏阮的手,陆朝宗低笑道:“怎么现在才来,嗯?”
“你,我……”苏阮被陆朝宗单手箍着腰肢,整个人动弹不得,她怒目圆睁,朝着他使劲甩了甩手里的金剪子,“陆朝宗!我今日就一剪子戳死你算了!”
“好啊。”陆朝宗勾唇轻笑,然后突然按着苏阮的手往自己的腹部扎了上去。
苏阮瞪眼瞧着陆朝宗的动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她抖着唇瓣,双眸涨红,看着那艳色血迹顺着陆朝宗的腹部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素白色的地砖上,浸湿了花衣蟒袍。
“啊……血,血!”有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苏阮被陆朝宗握着手里的金剪子,整个人僵在那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陆朝宗,你,你放手。”哽咽着喉咙,苏阮颤巍巍的开口。
“嘘,别哭。”陆朝宗伸手,帮苏阮轻抹去眼角的泪珠子,“我没事的。”说完,陆朝宗往后一仰,高大的身子仰躺在地,那双狭长眼眸低垂,沉沉的印出苏阮那张煞白的娇媚面容。
苏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南阳殿的,她坐在拔步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朝宗,还觉得浑身发颤。
“王妃,药来了。”止霜捧着手里的药碗,小心翼翼的递给苏阮。
苏阮没接,只哆嗦着唇瓣道:“你,你来。”
“是。”止霜上前,将药碗递给靠在拔步床上的陆朝宗,陆朝宗伸手就一口喝了干净。
平梅上前,给苏阮披上了一件斗篷。明明是在暖阁内,但苏阮却感觉自己浑身冷的厉害,她哆嗦着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手干净的跟,可刚才却被鲜血浸湿,直到现在,苏阮都能感觉到那股厚重的血腥味。
“陆朝宗。”苏阮低着脑袋,声音沙哑的开口。
“嗯?”躺在拔步床上的陆朝宗挑眉,腹部裹着白纱布,有殷红的血迹从里面沁出来。
“陆朝宗。”苏阮颤颤的又唤了一句。
“阿阮,我在。”陆朝宗低笑道。
“你不准笑了!”苏阮突然猛地一下从绣墩上站起身子,然后盯着陆朝宗因为发笑而又沁出了血迹的伤口,唇瓣咬的死紧。
陆朝宗伸手,握住苏阮的手。
苏阮用力的甩开,却甩不开他的手。
“别哭。”把苏阮搂进怀里,陆朝宗贴着她的耳畔道:“阿阮,人要想得到一件东西,必要失去一件东西。”
“失去,什么?”苏阮红着一双眼,颤颤的指了指陆朝宗的伤口,“这个吗?”
“阿阮,你要明白,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陆朝宗伸手帮苏阮抚了抚面颊处垂落的发丝道:“你瞧,你今日做的多好。”
苏阮抿唇,觉得心口发涩。
“阿阮,如果今日我没有捅这一剪子,明日怕是就会被人收尸了。”陆朝宗搂抱着怀里的苏阮,将脸搁在她的脖颈处道:“明日元日,咱们能好好的在一起过了。”
“你这样,我们怎么好好过呀?”苏阮抹着眼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