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这个女人的临别赠言实在算不上祝福,倒有几分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刻薄。
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的肖景深只能假装很淡定地表示自己正在制定“秀恩爱计划”,以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
事实上,送走了桑杉之后,肖景深自己写了好几页纸的计划,却觉得每个字都毫无用处。
每当他觉得秀恩爱这个工作很难的时候,他就会发现自己发现的“难”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他真正要做的事情,是编织一个谎言,说服所有人。
应该如何说服别人?每一个表演的新人都知道答案——首先,要说服自己。
不得不说,此时桑杉的离开让肖景深长出了一口气,她的存在常常让男人的思绪陷入到过去与更久远的过去之中,十几年积累的记忆早被风干成了粉末,桑杉于他如清水,滋润了他干涸太久的大脑,也让所有的记忆都成了混乱的一团,记忆难以梳理,心,自然也难以平静。
静下心来当一个演员,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毕竟,这在过去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得的。
“不要着急,慢慢来……”他对自己说,
……
坐在桑杉惯常用来看书的藤椅上,被胡乱写了好几页的笔记本被摊放于长腿之上,刚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条棉质睡裤的肖景深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可是庸人的无能之处就在于此,你知道股票要涨,但是你手里没钱,你知道房子要贵,但是你手里依然没钱,你知道你喜欢的人很好很好,但是配不上他,你知道整个世界在日新月异,但是你只会往后踏步看着别人前行……无数的机会如明月,庸人只能做盯着池塘的猴子。
肖景深自认当了太久的猴子,哪怕桑杉已经告诉了他如何搭建靠近月亮的梯子,他也对着那些材料茫然无措,不知如何下手。
“秀恩爱说到底就是演戏……演戏需要什么?”在杂乱的纠结中,肖景深一直抓住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个点,虽然他没演出什么名堂,可是他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演员了。
演戏需要的是情境,情境能让演员进入到自己所需要的角色中,是需要演员在其中既能深切感受又要自我控制的生命之海,给予他们表演的力量和能力。
那么此时,他所需要的情境是:
如果谈恋爱,他和桑杉之间会是怎样的相处模式呢?
如果是相爱的,他会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桑杉呢?
把这个问题再细致一下,如果……自己上大学那年他们没有分手,那么之后的十几年,他和桑杉又是怎样度过的呢?
坐在藤椅上撑着头想着想着,肖景深就渐渐地……就入了迷。
就在肖景深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即将上高二的桑杉想要去上什么奥林匹克班,再顺便继续学什么托福雅思的,他自己一个人是外面疯了几天觉得闷了,就每天守在桑杉上课的地方,和她一起上学放学。
“小精神,你不是挺精神的么?怎么不出去玩儿?”
那时候的桑杉肤色比小时候白了不少,头发也褪去了枯黄,一米六多点儿的个子堪堪到肖景深的下巴。
“你在用功学习,我怎么可能撇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