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探长办公室’的时候,程千帆的骂声更加响亮。
赵枢理心中一动,收到了最新的暗号。
程千帆从他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时候骂人,此为计划有变,施行二号方案的意思。
……
当天下午。
庆新中学的门口。
马路对面来了一个卖油炸萝卜丝饼的挑摊。
一身长袍棉褂的陈功书蹲在地上,手拿一个刚炸好的萝卜丝饼吃得喷香。
吃完一个萝卜丝饼,陈功书抹了抹嘴巴。
“先生,要不要再来一个?”挑担小贩热情招呼。
“蠢货。”陈功书瞪了扮作挑担小贩的手下一眼,“盐不要钱吗?死放盐,死放盐。”
自己这个手下着实是一个棒槌,只因为这家伙自己是重口,炸出来的萝卜丝饼便有些咸。
陈功书吃了两口便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真正的挑战小贩哪舍得放这么多盐巴?
……
“人怎么样了?”李萃群问曹宇。
曹宇精神紧张,竟是没有听到李萃群喊他。
“曹组长!”李萃群沉声说道。
“主任。”曹宇猛然惊醒。
“我问你人怎么样了?”李萃群又问了一遍。
“肚子那里中了一枪。”曹宇语气略得意,“属下的枪法还是不赖的。”
他对李萃群说道,“现在人送齐民医院了,属下派了人日夜盯着,等醒来就审讯。”
“很好。”李萃群看了曹宇一眼,说道,“面对重庆方面的拉拢,你能够坚定立场,果断出手,我很高兴。”
“属下是坚定要追随汪先生之和平运动,效忠主任的。”曹宇正色说道,“重庆方面的卑鄙伎俩,实在是可笑之极。”
“说得好!”李萃群很高兴,“好了,这件事交给四水去调查,你这边且安心歇息两天。”
说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曹宇一眼,“旧伤刚愈,又碰上这档子事,要多休息。”
曹宇闻言,高兴极了,“谢谢主任关心。”
待曹宇离开后,李萃群面色阴沉,他拿起电话话筒,“请苏厅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而刚刚挂好电话,电话铃声便响起来了。
“赵老弟,你说什么?”李萃群左手捂住了左耳朵,“好,很好,我这便安排人过去。”
他的脸上是高兴的笑容,“你那边也派两个做事情机灵的手下过去。”
放下电话,李萃群露出思索之色,随后他按动了办公桌上的响铃。
“请万科长来一下。”
……
“你怎么看?”洪启鹏问洪文予。
“很难判断。”洪文予摇摇头,“不过,小义说谢老师约了医生。”
他思忖着,说道,“我们只要盯着谢广林,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需要去看医生,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洪启鹏微微颔首,他点燃了一支烟卷,闷闷的的连抽几大口。
忽而,洪启鹏眼中一亮。
“洪文予同志,组织上交付你一个任务。”洪启鹏思忖说道。
他看着洪文予,说道,“你现在立刻回庆新中学,看看谢老师去哪里看医生,还是说一声是请到学校里看诊的。”
“如果医生是请到庆新中学看病的……”洪启鹏沉吟说道,“那么这个谢老师有问题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洪部长的意思是,如果谢广林是出去看医生的,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同谢广林直接接触。”洪文予边思考边说道。
“是的,这是一个机会。”洪启鹏点点头,“此前谢广林一直待在宿舍,我们很难接近,现在如果他出来看医生,这是最好的接触机会。”
“我这就回学校。”洪文予点点头,说道,“而且我此前和谢广林有过接触,这位谢老师应该还记得我,我就以询问那份论文的借口接近他,料想应该不至于引起谢广林更大的警觉。”
“好。”洪启鹏点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白。”
……
傍晚时分。
晚霞漫天。
庆新中学门口。
一个身穿小西装,脖子上系了围巾,外面套了风衣的男子一只手捂着嘴巴,似乎是在咳嗽,就那么的出了庆新中学的校门。
“区座,这人就是谢广林。”一个手中拿着萝卜丝饼,真正吃得焖焖香的手下低声说道。
“跟着他,看他去哪里。”陈功书靠在一跟电线杆上,他双手捧着报纸,此时此刻,报纸放低,他打量了谢广林一眼:
戴着眼镜,一幅书呆子样子,只是连连咳嗽,似乎是伤风感冒了。
一下午来来回回吃了好几个萝卜丝饼,陈功书不禁打了一个萝卜嗝,冲着手下做了个跟上去的手势,“机会合适的话,直接将谢广林绑走。”
“是。”
一名上海区的行动队员便在路边招了招手,然后便见一个黄包车夫拉着空车跑来,“先生,慢点,小心扶着。”
“跟上谢广林。”乘客压低声音说道,“区座让我们伺机绑人。”
“放心。”车夫自信一笑,“跑不了。”
看着手下已经展开行动了,陈功书这边一手拿了一个萝卜丝饼,起身,慢条斯理的走在马路上,对于此次行动他成竹在胸:
绑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
黄包车夫在卖力的奔跑。
黄包车的车棚放下来,车棚里的人看不清楚在做什么。
“帆哥。”陈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偏着脑袋对程千帆说道,“过了前面的秋里桥,路人就少了很多,我们是不是在那里动手?”
“虎子。”程千帆微微皱眉,说道。
“欸,帆哥。”陈虎答应一声。
“你安排了多少弟兄?”程千帆问道,他的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说道,“有两个黄包车,还有一辆汽车……”
说话间,他已经探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勃朗宁配枪,咔嚓一声关闭了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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