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沉眼瞧着那玉璜,也是愣了半晌,忽然伸手拿过来,拉着她一同跪倒,大礼拜道:“既是这般,臣与公主便多谢陛下厚赐。”
高旭这下没再拦着,仿佛长兄看着亲妹与妹婿一般,含笑受了礼。
待他们拜了三拜,这才搭手扶起,却已敛去了笑容,正色道:“本来皇妹有孕在身,该当随队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可我总觉有些不放心,你们先在这里过了今晚,明日也不必相告,早一刻走吧。”
徐少卿点点头,忽又问:“那天承陛下……”
“既是要走了,这些事便不必问了。”
高旭言罢,在他肩头一拍,抬步径直出了房门。
待他走后,高暧才长出了口气,拉着徐少卿问:“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连你也被惊着了似的。”
他重又拈起那玉璜,却是用双手,像极是恭敬,过了半晌才道:“这是大夏的传国之宝,历来为帝系一脉的信物,见此物如见君父,任谁都须听命,不得有误。”
“啊。”
高暧不由一声低呼:“那陛下怎可将此物赠给咱们?”
“陛下的心意自是再清楚不过,但咱们万万受不得这天大的恩赏。唉,公主莫管了,我自有主张。”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中念着高旭的恩情,也自唏嘘感叹,又说了两句便依着他的话上榻歇息了。
徐少卿想了想,却也没走,搬了两张凳子,拼在一处,就这般合衣胡乱睡下了。
入夜之后的戈壁滩热力陡降,寒意逼人,大风骤起,竟似鬼哭狼嚎。
高暧本来很是疲累,躺下后忽然心事重重,却又睡不着了。
这一回,她和他能好好地离去么?以后又会到哪里?
想来想去,却没个头绪。
侧过头来,见他就半卧在矮凳上,清冷的月光过窗而入,正好倾洒在他脸上,将那张玉白的面庞映得格外沉静。
他阖着双目,胸口微微起伏,鼻息调匀,似是睡得正熟。
她看得出神,忽然想起那一夜在山间农户家留宿,他也是这般躺在凳子上,却念着《楞严经》故意引自己来问,如今倒是想说话,却不听他念诵了。
心中微感失落,却又不愿出声打扰,只觉这一片宁静反倒让自己也平静下来,不像方才那般难耐了。
她转回头,朝着里面侧身而卧,也学着他的样子诵起经来,却没出声,只是默念,过不多时,眼皮发沉,慢慢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觉有人在肩头轻拍。
睁眼转头瞧过去,见是他坐在身边,不由羞声问:“你做什么?”
徐少卿竖指在唇,嘘声道:“莫要说话,咱们这便走。”
她微微一愣,起身穿了衣裳,便被他拉到了窗前。
此时大约正是中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