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翻来覆去说的全是这个,高暧不禁也有些留心了,不再挣动,任由他抱着。
暗地里想,他从小孤苦,父母兄弟都没了,入宫之后更是担惊受怕,如履薄冰。若自己真能给他生个小子,即便两人真的无福长相厮守,好歹也能为他为己留下一分念想。
或许这正是他此生最大的慰藉。
身后沉了沉,那双手忽然搂得更紧,他醉人的声音在耳边轻缠道:“什么男的女的,不过一句戏言而已,只要是公主生的,小子也好,丫头也好,我都喜欢得紧。”
“真的?”
她不自禁地撇过头,看着那张皮色蜡黄,但却眼神融暖的面庞。
“自然是真的。”
徐少卿挑唇浅笑:“只不过,若是个小子,待他长大些便可帮着爹爹撑起一片天,一起护着娘亲。若是个丫头,定然如公主一般俏美,将来不知要惹出多少人情债来。”
才说句正经话,转过头来又故态复萌。
高暧红着脸,却忍不住“嗤”的笑了出来,手肘杵了他一下,回嗔道:“生个小子好?学足了你这般老爱捉弄人,又生着一张惹人的脸,那还不知要惹得多少姑娘伤心呢!”
她话一出口,便觉有些不妥。
紧接着便听他在耳畔呵然轻笑:“哦?似这般说,莫非公主早就垂涎我的‘美色’,心甘情愿等着被捉弄咯?”
“你……你……不与你说了。”
她双颊红透,哪敢再有什么言语,索性装作生气的样子,嘟嘴不去理他,脸上发烧,心下却是一阵阵的欢喜甜蜜。
这两月来,虽不是日日以泪洗面,却也没有一刻开心过,就在方才对镜卸妆时,竟连一丝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
这会子可倒好,哭了,笑了,嗔了,骂了……竟还有心思跟他说笑,自家都吓了一跳。
这一切只是因着见了他,便愁为之消,苦为之解,再难再痛也已不觉得什么,原来真情真爱便是疗伤的良药。
徐少卿也没再言语,紧拥着那渐渐暖盈起来的娇躯,只觉说不出的畅快。
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须得小心提防,关键时刻还要挥剑斩情丝,当断则断,不能有半分迟疑留恋。
可到他这里,却是魂牵梦萦,说什么也舍不得放手。
这些日子大半在餐风露宿,颠沛流离,想着她,念着她,无时或忘。
偶来夜间惊醒,仰望漫天星辰,眼前浮现的也全是与她相依相偎之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若无情,又怎能称得上有血有肉的英雄?
许是在别人瞧来,有了挂碍便会裹足不前,消磨了志向,成就不了大业,便就算不得英雄了。
倘若真的如此,不做那人人称道的英雄又如何?
用这腔热血搏一片真情真心,哪怕只为睹佳人一笑,与自己一场好梦,又有什么舍不得?
而如今又有些不同,自己要倾尽心力保护的不再只是一个人。
他双手轻抚着她腹间,忽然觉得肩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