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没说话,他抬高了眼眸,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的某一点空白,像是要努力洞穿什么,眼神剔透而凌厉。
温故微微皱眉,冷到凌厉的眼眸里此时饱含困惑和委屈,就好像受到某种驱使一样强硬而固执的望着沈寂,嘴角的笑意也敛起:“你不是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现在这副吃人的表情,是给谁看呢?”
沈寂扭过头来,嗓音凉凉的:“你就那么容不下她吗?”
温故定定地望着沈寂的眼睛,冰冷的,阴暗的,甚至是愤怒的,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看到。好像终于得到答案,敛起的笑容重新绽开,原本紧绷的身体也一点点放松然后慵懒的向后倾去:“错了,是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娱乐报道容不下她,不是我温故容不下。”顿了片刻,她又冷笑着问,“沈寂,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为了温言?”
沈寂站起身来,仿佛不愿跟她并肩,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背影正对着她,于是她只能看到一个昏暗而充满距离感的影子:“如果我想质问你,这个时候应该是我出现在你家里,而不是你来。”
温故美丽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凝固,沈寂这句话太狠毒,他不着痕迹的挑破她来这里,其实就是等沈寂问她这句话,等他质问她,等着看他对温言的态度。如果她不问,她可以很骄傲很得意的活着,可她偏要知道,偏要去在意温言,在意一个她总是在言语上无比轻视和厌恶的人,在意她过得好不好,她做这些,其实是在作茧自缚,在自取其辱!
温故跟着站起来,脚步却有些发晃:“在你眼里,我处处不如她吗?”
沈寂没说话。
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四周静得出奇,甚至听得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温故慢慢地低下头,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轻的好像自言自语:“如果,我没有失去孩子,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能不能抵过一个温言?”
沈寂回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温故抬头,凌厉的眸子紧紧地盯住他,姿态却不如之前冷静而从容。沈寂深深皱眉,无法理解的看着温故,语气生硬而疏远:“温言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你姐姐,要恨要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不在乎。”
温故沉默良久:“愿你所言,如你所想。”
而连日来连续受到各种舆论压力,各种诋毁言论狂轰滥炸的温言,却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仍然我行我素,没日没夜的拍戏,对上头条这件事闭口不谈。
只是没有了尹湛,总好像少了点什么。温言开始还很纳闷,后来才恍然惊觉是家里突然变乱了,生活突然安静了。
没有人收拾屋子,没有人时刻想着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没有人往冰箱里塞各种新鲜的食物,总是叮嘱她按时吃饭吃药。
更没有人在她耳边呱噪,问东问西,用奶油味的声音说“姐啊我想吃茄子面啊!姐啊我的青春给了你你要对我负责!姐啊怎么办
啊,这些人真是太狡猾了我应付不来啊!”这样傻兮兮又觉得天真可爱的话。
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行走,竟是如此可怕的安静。
想起那日尹湛的表情,温言心里并不好过。从没有看见他露出那样失望的眼神,肥嘟嘟的脸写满了困惑和委屈,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想说又不敢说的矛盾和犹豫,五官全都纠结扭曲在一起了,让人看着都不忍。她有时想,或许尹湛说的对,她真的是一个太狠毒的人,说出的话狠毒,做出的事狠毒。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别人留。
外面天气正好,阳光暖融融的。温言今天没有拍摄工作,却起了大早,先是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冰箱里的过期食物都扔掉,然后到阳台看了看那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