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他作为女婿,第一次上门给丈母娘送礼,其实送礼事小,主要是要把房文敏请去他们那过年。万一没请动,留丈母娘一个人在家过年,他怕安枝予心里头难受。
“那我敲门喽?”
靳洲点头。
结果安枝予刚把手抬起来,门从里面打开了。
“哟,枝予回来啦!”是楼上的苌其芬。
“苌阿姨。”
“苌阿姨。”
安枝予和靳洲先后礼貌喊了声。
苌其芬眼睛一亮,忙扭头往客厅喊:“文敏,你女婿也来了!”
房文敏从里面小跑出来,表情略显意外:“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苌其芬眼睛尖,看见靳洲两手拎满了东西:“当然是给你这个丈母娘送礼来了呀!”
房文敏把苌其芬拽到一边:“快进来吧。”苌其芬也不走了,跟在靳洲身后回了客厅,一双眼睛盯着靳洲手里的东西看。
有钱的女婿就是不一样,送的东西都只听过没见过。
靳洲把昨晚和安枝予去商场买的东西都放到了沙发扶手边,尽量不挡着人。
似乎是被他绝口不提的低调意外到,苌其芬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
见他在沙发边站着也不坐,表情还有点拘谨,房文敏笑了声:“坐啊,到家了还客气什么?”
她这么一说,靳洲就忙坐下了。
眼看着苌其芬也跟着坐到了另一边,房文敏“嗳”了声:“你不是说要回去腌鱼吗?”
这逐客令下的,苌其芬撇嘴,“枝予都好久没回来了,我多看看她不行啊!”
可真会找理由。
房文敏和她处得好,走不走也随她。
以前靳洲过来,坐姿都比较随意,有时靠着,有时双肘压着膝盖,像今天这样后脊挺直坐姿端正倒是不多。
房文敏心思细腻,看出他可能是有事要说。
不过她倒是没有直接问,“枝予说你们公司要前年一天才放假,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没等靳洲开口,苌其芬在一旁接住话:“人家董事长又不用打卡,那不是想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吗!”
这话就说的让靳洲略显尴尬了。
他笑了笑:“倒也不是那么没有拘束。”
苌其芬听他这么说,也随之附和着:“也对,领导以身作则,那公司才会越做越大!”
说完,她看向安枝予:“枝予,你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今年你妈妈可要自己过年喽!”
房文敏愠了她一眼:“看你这话说的,她又不是远嫁。”
她话音落地,靳洲喊了声妈:“今年过年我想让您跟我们一块过。”
房文敏先是一怔,蓦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不过去了!”
她的顾虑,靳洲当然都知道。
虽说在外人看来,他的家世的确不一般,但他父母都很随和,特别是他母亲乔梦,从来没有问过安枝予的家庭背景,当然,不问不代表她不知道,但既然知道却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一个“不”字,那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更别说他爷爷奶奶了,看过安枝予的照片后,就满意得不得了,还说终于有人肯要他们这个孙子了。
当时乔梦原话转达的时候,靳洲还为此失笑。
“妈,让您跟我们一块过年这事,不是我随口一提,当然,我也尊重您,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也行,那我就和枝予回来陪您一起过。”
房文敏眉头一皱:“你这孩子!”
靳洲笑了笑:“没事,反正住得也不远,大年三十我和枝予过来陪您,初一早上我们再回去。”
这岂不是把婆家和娘家本该的礼节颠倒了?
房文敏被他这两句话架得上不去下不来的,一脸为难。靳洲往后坐了坐,手在安枝予身后碰了碰,示意她帮着劝劝。
虽说安枝予也想和自己的母亲一块儿过年,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
自己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光是这一点,就让房文敏觉得很对不起她。
尽管她自己从不在意。
但和靳洲在一起后,很多过去她不曾介意的,都成了她自卑的源头。
她都能有这种感觉,那母亲更不会比她少。
所以安枝予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和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