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安静的日子,邱雨也如愿地领出了第二个月工资。跟朋友聚一聚请了客之时才得知,朋友们都要各奔东西了。张彪需要跟袁敏回去袁敏的故乡见家长准备婚礼,两人这一去怎么也得一个来月才能回来。而薛姗姗要带着父母出去旅游,正好春节前能赶得回来过年。而沈小雪沉默了半晌,才告诉他,她家要搬去京城住了,大概也就是十天之内的事儿。对于这个消息,邱雨心里也是一颤。他很想问问,那咱俩怎么办?可是毕竟还是没有问出口。前几天跟骆琦的误会虽然解开了。但是由于沈小雪的些许怀疑,两人的感情还是生疏了不少。如今又要搬家了,看来两人的感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袁敏和薛姗姗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什么。而张彪也只能拍了拍邱雨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路顺风。”憋了半天邱雨也只能选择放手。他知道自己无法给沈小雪想要的生活。勉强让她留下,两个人也不会幸福。而且要说两个人虽然相处了半年多,也是男女朋友名分,但是两人的感情基础,似乎还没有到达能留住对方的地步。
“你就这样送我走吗?就不能挽留我?”沈小雪涨红了脸,声色俱厉地大喊道。
邱雨无畏地跟她对视片刻,然后无奈地道:“我留你,你就能不走吗?就能留下来跟我过清苦的生活吗?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咱俩儿就好聚好散,留个好的回忆吧。我就不去送你了。再见!”邱雨要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半年多的相处,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沈小雪的影子呢。如今被迫分手,他也是强忍着,决绝地走出了门。没有回头看,屋子里沈小雪盯着邱雨离开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寒风中,邱雨只是愣愣地向前走着,心里杂乱地想,似乎到了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了。
这次的朋友聚会不欢而散。第二天据说沈小雪就病了,请了病假在家休息。郑敏去看了几次,都没有见到面。所以他又给张奇打电话催促了几次,让他对邱雨动手。
所以有一天邱雨下了班之后,在走过一条小巷的时候,遭到了十几个混混的袭击。虽然邱雨身手敏捷,但是无奈对方人太多。邱雨在打倒了四个之后,还是被众多混混扑倒在地。混乱之中,一个混混从袖子里露出一个小巧的注射器,把里面的清澈药液注射到了邱雨体内。混混们又按住了邱雨几分钟。邱雨终于停止了挣扎。一声招呼,混混们一哄而散。地上只剩下了邱雨目光迷离,嘴里吐出白沫。
恍惚中,邱雨回到了老屋,看到奶奶红光满面地正在纳鞋底。忽而又感到自己正在贵凤的炕上跟贵凤覆雨翻云。贵凤的身子温软娇嫩,让他爱不释手。又忽而,邱雨觉得自己跟川妹一边谈笑着一边吃着红烧肉。……
这样的幻觉一直持续了半个来小时,之后邱雨才感觉到了全身的酸痛和寒冷。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邱雨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出租房,洗洗脸,躺在了床上。
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为什么袭击我?我又为什么产生了那些幻觉呢?邱雨怎么想也想不出个道理来。不知不觉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邱雨觉得自己应该去报警。但是又一想,觉得报警也不一定找到袭击自己的混混。还是下次拼死抓住一个吧。于是他去买了一小卷结实的细绳带在身上。准备下次一定要捉住一个,好送到警察局,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跟自己过不去。
出去吃了早饭回到家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全身不舒服。一时头晕,一时清醒,而耳边的噪音在吃了中药之后再没有犯过。这时也又重新发作了。邱雨强撑着,到楼下打了电话,请了病假。回家睡了一觉,到了下午又恢复了正常。晚上胡乱吃了点儿什么,耳鸣又时而发作。他只好在家休息。
第二天,强撑着上了班。由于不舒服,也没有上台,让秦情替他上的。到了晚饭时候,还没等吃晚饭。一群警察涌进了酒吧。说是接到举报,有人在酒吧里吸毒贩毒。
一阵慌乱之后,警察控制了秩序,然后居然奇迹般地在邱雨活动室的储物柜里搜出了一包违禁的小药丸。对于那个储物柜,邱雨从来就没有用过,可是这个时候解释显然是没有用的。于是邱雨被带回了警察局拘留了。酒吧也被查封停业了。
邱雨在警察局拘留室待了一夜,第二天被送到了看守所。这时候邱雨就觉得,头脑里一直不断地响着蚊蚁萦绕的振翅声。“嗡嗡嗡!嗡嗡嗡!……”由小变大,连成一片逐渐升级为巨大的轰呜声。同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血管中向外挤压一般,似乎不撑裂他的身体誓不罢休。身边的声响都似乎罩上了隔音层模模糊糊但是又巨大恼人。眼中的图案不停地晃动扭曲。身体开始发冷,他能感觉到皮肤都在不由自主的抽动,并且像是被小猫不停地用尖利的爪尖抠抓凸起的鸡皮疙瘩。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进了骨头。又让他想搔却搔不到、想挠又不解痒,只能晃动身体想借着皮肉的甩动去摩擦骨头企图止痒。无奈之下,邱雨只好练起了很长时间不练的那个导引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体里的光点儿在经脉中的穿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时候也没心思考虑危不危险了,管他那里有没有经脉啊。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地把光点儿送到了终点的那片混沌之中,一股舒爽的感觉从心底里泛起。一时间,似乎痛痒真的减轻了。还别说练着这个东西,还真能缓解痛痒。这一分神,痛痒和嗡嗡声又有了恢复的迹象。邱雨忙收摄心神继续练了起来。
第二天邱雨让看守所给他做了检查,医生发现了他身上的针孔,确诊了他通过注射高纯度毒品身染毒瘾的情况,于是把他又送到了戒毒所。直到这时,邱雨才知道,原来那群小混混居然给自己注射了毒品。可是这时说什么都晚了,先不说自己是不是被冤枉的。单是身染毒瘾这一项,自己在短时间内就出不去了。邱雨暗暗发誓,一定要戒除毒瘾,然后出去之后,一定找出到底是谁这样的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