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才觉得身体从没完全放松过,某种酸胀和疼痛混合的感觉正入侵四肢百骸,引发心脏猛跳。
“他做了什么,能不能跟我说一声。”于丛声音很低,“不然我看上去很可笑。”
他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自嘲的意思,仿佛只陈述事实。
“不是……”王洁忍不住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姜清昼说他自己跟你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杜楠在后排小声插嘴。
王洁瞪他一眼,手势已经准备给第三拳。
于丛眼睛睁得很圆,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在哈尔滨做什么了?”
杜楠表情有点扭曲,啧了声:“这没啥吧,就老兴安岭那家木料给我们低价,是因为姜清昼给他们介绍了出海的高价,先保我们的量。”
于丛没什么表情地听完,转过头去看他:“你知道?”
他脸色空得有点难看,杜楠立刻坦白:“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我就知道这个,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屁啦!”王洁拆台,“你好没良心啊!于丛你身上的羽绒服还是姜清昼送的,杜楠他借花献佛。”
杜楠的脸骤然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是我想借的?是你逼我的好吧!你快递都寄到我公司了,是你们强人所难!”
王洁气笑了,挽起手袖,下意识地比了个跆拳道的起势。
于丛挺直坐着,连安全带都没解开,有点迷惘地看着堵在眼前的那株玉兰树,和他一样没什么生气。
“于丛。”杜楠避开了王洁的动作,有点担忧地看他,“没事吧你?都小事,你别放心上。”
王洁忍了忍,朝杜楠翻了个白眼,还算记得姜清昼提起于丛半死不活的样子,安慰他:“都是些小东西,没什么大件的。”
言下之意没有这次画展的八十万那么夸张,因此没提起。
“还有别的吗?”于丛语气渺茫。
“额。”王洁呆了几秒,仔细回想了一阵,“没什么吧?就是羽绒服围巾什么的,杜楠送你的?”
杜楠声吞气忍好久:“姐,我也是会给于丛送礼物的好吧?”
王洁恍然:“你就看杜楠送你的东西里,有没有带一条小鱼的,就是姜清昼挑的。”
于丛原因不明皱起的眉头解开了,睫毛垂了下去。
他想起来一些落在不同地方的鱼,有的是刺绣,有的是彩染的贴画,有些甚至不能算是鱼,姜清昼居然把鲸鱼也称之为鱼。
但这些并没有生命的鱼居然都漂洋过海而来,无声无息地抵达,在于丛生活里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