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自然是看不出坏处,可若是身体虚弱,病入膏肓,嘿嘿,等你付不起这样的价钱,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吗?”
楚离垂下眼帘,神色木然,却依然冷冷道,“说下去。”
萧沐阳忍不住心头发冷,偷偷拽着老人家的衣角,使劲使眼色,可萧老大夫完全不买账:
“嘿,你见过被追债的人吗?他们付不起钱的时候,那些黑心的商人会将他们的一切都夺去,甚至还会杀人泄愤。”
“放在这珠子上也是一样的。哦~冰崖出来的……”老人家仿佛恍然一般想起了什么,再次破口大骂,“冰崖出来的你就肯定是好的啊?女娃娃的元气本来就没多少,这珠子不过让她在这两个月里,不必缠绵病痛而已,若不是她数日来,手脚触觉日渐麻木,定还不会找上老夫,吐露真相。”
萧老大夫的神色怒其不争,这些年来,他早就将墨馨看做后辈,甚至是孙女,此刻可谓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为了跟你在一起,让老夫封存了那东西,用针灸之法恢复身体,就算老夫不来,也就在这两日了……老夫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行吗?!就算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可老夫还是越想越气。”
“你,你,你简直混蛋!”
骂完,萧老大夫拂袖而去,“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也别找我治病,老夫奉陪不起!”
院中再次一片寂然。
山庄内,还未撤下的红绸,在第二日,全部换了白帆。
除此之外,并未举行任何葬礼。而七日后,楚离从极北之地,带回一块巨大的冷玉。
于是幽篁二人的孤塚旁边,又多了一座新坟。封土格外的大。
楚离自那以后,只着白衣。苍白的衣。
有时,他会在墨馨的坟前静静看日升月落。有时会去试剑台舞剑。或者在静室之中,安静地擦剑。
江湖自从冰崖崩塌之后,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
可不久之后,却又渐渐热闹起来。
有人说,北玄宫已落在那位酉宿手中,而这个新晋的大道之境的强者,也的确心狠手辣。
有人说,在武当山附近,出现了一个年轻公子,带着他的好朋友到处查访吕默峰的下落,可惜,这位昔年高手,始终不曾现身。
又有人说,西北荒漠里住了一对神仙眷侣,男子颇具狭义之风,女子却有天人之貌。他们嫉恶如仇,将绿洲附近的百姓庇护在羽翼之下,就连极为强盛的楼兰国君主,也要对其礼让三分。
还有人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极会铸剑的少年,他一身玄衣,剑术狠辣。出道的第一件事,却是把江南一位富户人家血洗满门。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将落叶山庄的下属春枝楼十二个分舵连续挑翻,江湖已有传言,一直闭关不出的叶知秋已经离开了落叶山庄,不知是否去寻这少年的晦气。
转眼间,十八年过去。
楚离心若止水,古井无波。他的内功已登峰造极,他的剑,也已很久不曾见血。
就在人们渐渐地,淡忘飞雪离魂剑的名号时,一封来自落叶山庄的战书,再次让整个江湖沸腾起来。
那是一个极平常的早晨。楚离在墨馨的墓前,静坐了整整一夜。天明之时,年已而立的萧沐阳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来。他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爹,本是养尊处优极易发福,可奈何整个山庄的下人,只有他能找得到楚离。
于是,这个不大会武功的管家,被他的主人遛了十八年,也终于没有长成那副大腹便便的样子。他家娘子不知对东家有多感谢呢,每次见到楚离的态度,萧沐阳有时候也都觉得吃醋。
“少…少……少……”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来,萧沐阳弯下腰扶着膝盖,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喘的几乎不能说话。只能拼命挥舞着手中那封烫金的猩红帖子。
偏偏楚离看都不看他一眼。
管家觉得一股气噎在嗓子眼里,喘匀了气,站起来中气十足地大声道,“少爷!”
“何事。”
楚离的目光极为冰冷,萧沐阳知道这是在警告他不得大声喧哗。他不由腹诽之极,若非如此,又岂会赏他一个目光呢?
无奈地摇摇头,萧沐阳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帖子毕恭毕敬地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