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查林拄着长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柳叶飞稍微松了一口气。
训练有素、进退有序的佣兵们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战斗,八十多个兽人和大地精全军覆灭,而与敌人真正交手的却仅有一队盾手、两队长矛手和两队散兵,盾手无人受伤,长矛手重伤了八个,散兵有几个轻伤。
无人阵亡!
即使是受伤最重的战士,也坚持着不用搀扶自己走回了营地,至于那些在长矛手们临死反扑之下被咬伤和撞伤的轻装散兵,他们已经在乐呵呵地开始计算自己能拿到的赏金了,为了应付接下来的战斗,他们甚至都拒绝了史达特建议施展的群体治疗术,只简单包扎了几下。
在海德拉那大嗓门的鼓动下,桥头阵地一片欢呼雀跃的气氛,他们利落地剥干净敌人的尸体,一个个扔到河里去。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用短剑和锤子撬开查林头上那由于严重变形而摘不下来的头盔,把他受伤的头部用绷带缠好,再换上一顶新的头盔。
尸体之中最完整的两具被挑出来送回营地里,伊希瑟斯和米摩尔跳下台子过去检查了一番。
“是正常的生物。”伊希瑟斯说道。
“我们都看到它们流血了,知道这不是亡灵。”克莱迪尔讥笑道。
红袍法师们没有搭理她,继续检查着缴获的装备。
“是普通的铠甲,没有发现魔法物品。”伊希瑟斯又说。
柳叶飞感到周围的气氛明显凝重了一些。
敌人无论本身还是装备都很正常,可他们的表现绝对不正常柳叶飞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军队在几乎全军覆灭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死战直至战死,就算有,也不可能出现在兽人或大地精这种野蛮种族之中,这是什么样的作战意志?
当然,野蛮种族中并不缺乏战至最后一刻的战士,可那种战士的勇气通常表现的狂热而鲁莽,眼前这些,他们不管是在发起冲锋之前,还是在作出临死的反扑之时,表现出来的却只有冷静,没有任何愤怒,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根本不是正常生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流血的话,任谁都会由于他们的表现而怀疑他们是一群亡灵或者机器人或者用这个的世界话说叫做魔像。
当然,某些法术也能造成这种使人失去感情,只懂得服从命令的效果,从事奴隶贸易的红袍恰好就是这种法术的专家,可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一次性给这么多人施加法术?完全控制人的心志可比发射火球困难多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毫无破绽,前几天那一战时敌人便懂得撤退,荒野里巡逻的兽人也会在同伴战死的差不多之后逃跑,就算是现在,他们之中的一些在中箭剧痛的时候也会忍耐不住满地打滚,然而,这些缺点在进攻时完全展现不出来,他们会紧密地保持着有序的阵形,受伤之后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反击,即使身陷绝地也要尽可能地给对手造成伤害这简直是最可怕的对手,至少在面对面决战的时候是如此。
出于战士们尊重尸体的习惯,两位法师没有当场对尸体进行解剖,不过谁都能看出她们对这些尸体的兴趣,当大量的尸体被抛进河里时,伊希瑟斯很明显地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帕克依然带着他那从容不迫的微笑在墙头上巡视,然而在一个不经意的目光接触中,柳叶飞看出了他的担心。
一次试探攻击而已,敌人才动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虽说赢得极为轻松,可那主要是由于出其不意的战术造成的,当敌人全军压上来时,那种把敌人放进来再包围的战术不过是在加速自己的崩溃而已。
接下来的战斗,无法取巧了,在硬碰硬的战斗中,比拼的是看谁更能承受伤亡,柳叶飞不太看好自己这边。
五百米外,敌军的本阵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依旧是那种一千多人同进同退的秩序性与压迫力。他们每移动几十米就停下来看看人类的反应,如此挪动了二百米的距离,距离营地还有近三百米,距离最适合发起攻击的北端桥头还有二百多米,已经处在战争机械的打击范围之内了,至于精灵的长弓手,这种距离上他们的箭矢是可以精确到每一个咽喉、每一个心脏的。
“附近究竟有没有敌人的施法者?没有的话我们就要自由攻击了。”杜兰纳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