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雪是蛇,是失去了鱼尾的人鱼。
季唯洲醉酒发懵的脑子不知为何跳出这两句话,如同烙印一般刻印在记忆里。他低声问江淮雪:“你觉不觉得你自己像一条毒蛇?”
江淮雪喘着气,满面通红:“你在讲什么……讲什么鬼话!”
“其实我觉得很像。”季唯洲缓缓俯下身,那双深棕色的眼在此刻如同锐利的兽瞳:“狡诈,艳丽,带着剧毒。”
“……而且很会缠人。”
江淮雪抗拒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盯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一直装着累不累。”季唯洲撩起他的刘海,拇指抚过他的眉眼,最后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
江淮雪心底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就见下一秒,季唯洲像是电量彻底耗尽,闭上眼倒在他的身上。
“……季唯洲,我绝对会杀了你。”他抬起头,双唇擦过季唯洲的右耳。
男生的黑发蹭过他的脸,温热的呼吸飘过他的颈间,他打了个哆嗦,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淮雪被他压在身下,又像是被他彻底圈在怀里,几乎没办法动弹。好在季唯洲压根没有学过怎么给人的手腕打结,没打死结,只是一个活结。
他扯松领带,解脱的双手将季唯洲推到一边,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后,他才扯过沙发上的毯子,将两人彻底盖住。
让他一个残废的人把季唯洲这个体格子的成年男人抬到楼上卧室,简直是强人所难。
江淮雪转过头,能清楚看见季唯洲长而浓密的睫毛,他心下不爽,抬手扯了扯那些睫毛,直接扯下来了一根。
“麻烦精,幼稚鬼。”他啧了一声,身体却很主动地往季唯洲的怀里钻。
拥抱能消弭所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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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洲醒来的时候,先发出了一声闷哼,紧接着倒吸一口冷气。
“好痛……”
他大半夜挨揍了是吧,谁那么缺德,又揍他。
全身像是被暴揍过又被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十分钟,又痛又热,甚至有种窒息的痛苦。
季唯洲费力睁开眼,一低头,先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窒息与发热的来源都搞清楚了,江淮雪又像蛇一样缠着他,抱得死紧。
“江淮雪,醒醒,起床了——啊痛。”季唯洲晃晃他,全身又开始痛。
江淮雪动了动,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没睁,语气阴阴沉沉:“别吵。”
季唯洲全身一僵,忘记江淮雪有起床气了。
感觉他是被江老爷欺压的小白菜,无比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