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下喊出来倒是吓了范循一跳,世子在哪?他怎么没瞧见裴玑的人影?
他不认得裴湛,更不知道裴湛是益都王世子。
裴湛正闷闷地信马由缰,忽闻这么一声,当下便是一愣。这声音……好像是他堂嫂?
他抬头一看,正瞧见一匹疾驰而过的马上有一抹银色的身影。他想起来楚明昭今日出门时便是穿了一件银色的貂鼠披风,她出门前他还见过的。没想到他今日在城外巡夜还能撞见这种事。
裴湛立时精神一振,扬手高呼,率兵追去。
由于相错时候不长,他很快就围堵住了范循的人马。
范循大略数了数,发现眼前这伙人数量还不少。但他也并不慌乱,只是盯着裴湛看了几眼,想起楚明昭方才似乎就是喊的他,推断出他大约是襄王的本家侄子。
裴湛在看清楚马背上女子的面容时,忽然一股怒气往上冲。
真的是她!这是哪来的狂徒,竟敢劫持她!
裴湛当即怒道:“快些放了她,否则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裴湛比裴玑还小两岁,又几乎不曾经历过战场的磨砺,瞧着实在有些稚气,没什么威严。尤其在范循这种人眼里,裴湛简直比新兵犊子还不济。
所以他在瞧见面嫩的裴湛满脸怒容地冲他吼时,很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乳臭未干,竟也来吓唬我。明着告诉你,接应我的人即刻就到,你这点人手,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裴湛这回彻底怒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嫩了,他好歹也是近弱冠的人了,怎么就嫩了!
裴湛即刻一挥手,示意众人随他来,旋即放出一个旗花报信,自己当先打马朝着范循冲了过来。
范循的马上驮着楚明昭,不好打斗,命亲卫上前抵挡,自家掉头疾走。
裴湛不依不饶,在后头紧追不舍,连声警告范循,让他放了楚明昭。范循听得直攒眉,低头不悦道:“我怎么觉着他似乎格外紧张你?他莫不是瞧上你了吧?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又招来个小白脸儿?”
楚明昭听得直想翻白眼,范循这副以情人自居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接应范循的人马还没到,裴玑的人马已经先赶来了。
城外马蹄印杂乱,裴玑原本还不能立刻确定范循的具体逃跑路线,但裴湛放出来的旗花给了他提示。只是他率领三千精兵赶至时,范循已经在亲卫的掩护下,纵马窜进了附近的山林里。
裴玑冷冷一笑,如今积雪正深,山林又少有人去,人马行迹实在太好辨认。
范循寻了一座山洞。他将楚明昭安置好后,又出去骑着马胡乱溜了一圈,回山洞时仔细掩盖了真正的行迹。布好了疑阵,他才稍稍松口气。
他的人马想来不久便到了,裴玑顾及着楚明昭,又不敢冲他放箭开火器,到时候能奈他何。
楚明昭知道裴玑已经赶来,心中稍定。她定了定神,望着身后黑魆魆的山洞,忍不住想,里面会不会睡着冬眠的熊或者蛇。
范循似乎也想到了这些。他移来一堆杂物遮挡住山洞口以免火光透出来,旋拿着火折子在洞内照了照,确定无甚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