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姑母,明昭的出身不会成为任何阻碍,就连父王也做不了我的主。所以昭昭将来的尊荣一丝都不会少,姑母真的要得罪她么?”
清平郡主被他这话气得脑子发昏,不可思议道:“你疯了不成,那逆贼犯下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将来也是要被治罪的!”
裴玑呵呵冷笑两声:“治罪?谁敢?我父王也不敢!姑母信不信?”裴玑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语声不高,却冷得砭骨,“姑母若是继续给明昭甩脸子,我到时候给姑母个没脸,姑母可不要怪我!姑母千万别跟我说什么长幼礼法,姑母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以前是怎么整治我那两个庶母的。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还,我才不管那些劳什子规矩,姑母那套说辞,在我面前不过是个笑话。”他根本不需要问就知道他这姑母必定是在昭昭面前耍横了,若非如此,怎会被人抓住这点加以利用。
清平郡主向来傲惯了,如今被自己侄儿抢白,气得手指直发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气急攻心,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崔氏刚刚睡下,就惊闻女儿那头出事了。她着急忙慌地套上衣服,跌跌撞撞赶过去时,看到眼前的情形,吓得呆愣在原地。
薛含玉瑟缩在地上,披头散发,露出的两截雪白腕子上满是渗血的红痕。
崔氏愣了半晌,突然哭出来,扑上前抱住女儿,哽声问怎么回事。
薛含玉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身子不住发抖,咬牙道:“郡王方才跑来二话不说就拿马鞭抽我,什么缘由都不说。我越是询问,他越是抽得狠,我身边几个丫头都拦他不住。后来他撒完气,阴狠狠瞪我一眼就走了。”她看到母亲泣不成声,心里更觉委屈,堕泪道,“母亲,他现在就这样,往后还不知怎么折磨我,要我嫁他,还不如死了好……”
眼下是秋天,薛含玉身上衣物厚,但裴琰也是习武的,力气大得很,又是来发泄恶气,薛含玉的衣裙有几处都破了口,身上满是鞭伤,稍一动便疼得直抽气,她又一直下意识拿手臂去挡鞭,那细白的手腕便硬生生被抽出了一条条狰狞的血口子。
崔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时跌坐在地,泪下如雨。她也不想让女儿嫁给裴琰啊,但她又能如何?她根本做不了主。
翌日,裴玑与几个堂兄弟去校场比试骑射回来,往存心殿去的路上,被薛含玉截住。他微微笑了笑:“看来薛姑娘还是伤得轻。”
薛含玉忍着浑身的疼,定定注视着裴玑,轻声道:“昨晚的事,我的丫头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世子是否认为那事是我干的,所以才想法子激郡王来鞭笞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跟裴玑有关。
裴玑笑道:“难道不是薛姑娘干的?”
薛含玉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盈盈然凝睇着他,咬唇道:“世子凭什么说是我做的,世子有证据么?”
裴玑嗤笑一声:“我不需要证据。”
薛含玉气结,瞠目半晌,一时语塞。
她本以为把事情做干净就没事了,但她没想到,裴玑护起楚明昭来,完全不跟她论理。
她一双手慢慢笼攥,抬头看向对面长身而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