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出声。
秦七月在黑暗中转过身子,看着她,又问一遍:“你刚才为什么叫我?”
阿罗有些恼怒,道:“我喜欢叫就叫。”又愤道,“难道我刚才没叫你,就逃过这一劫了?”
“是!”秦七月认认真真地回答。
尽管是在黑暗中,他也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看,斩钉截铁地回答。
阿罗显然是意识到了这种认真,一时无语。
秦七月动了动身子,说,“我去找你那丫头。”
他站起来,走了一步,略迟疑了一下,又停下来,唤道:“女夫子——”
阿罗抬头,秦七月象是能意识到她的等待,叹气道:“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太累了。”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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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燕召闻得密报之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去敲阿罗的房门。
“将军——”侍婢红儿在前厅向他请安,神色却又略有犹豫不安,显然阿罗有过吩咐,不想让人进去。
“夫人还好么?”燕召也不为难,只是淡淡问道。
“恩,好。”红儿略一愣,安安分分地回答唯一的答案。
“红儿。”阿罗在房里唤了一声,“请将军进来。”
燕召一脚踏进去,看见阿罗坐在茶榻上,呆呆地盯着窗外。——看得他差点就想往后退一步,退出门去。
她穿着简单的外衣,发髻已散落,梳齐,双眼微红肿,几乎就是临睡前的样子了。——这绝不是阿罗平时肯面对自己的样子。
无论是国舅女,燕夫人,还是他的燕军幕僚。
“红儿,你出去。”阿罗却没有看燕召,还是看着窗外,淡淡吩咐跟进来服侍的丫鬟。
红儿应声出去了。
燕召往前走了一步,沉默了一会,才试探性地问:“今天——”
他虽是约略能猜出今日书房里的事情,但事实如何,除了阿罗和秦七月本人,终究是无法知晓。因此沉吟着,也不知道阿罗究竟是受了委屈没有。
阿罗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强忍了下,依然没有看燕召,却淡淡问他道:“燕召,我是你的什么人?”
燕召微微眯起眼睛,略有警觉起来。阿罗的态度太不平常。而这个问题又实在太难回答。恐怕,怎么回答都是错。所以他索性不开口。
阿罗抬头看他,缓缓苦笑道:“你知道吗?你从来不曾叫过我的名字。就是还在京城府里的时候,你最多也只会说‘夫人’。你会说‘去请夫人来’,‘去告诉夫人’……只要可能,你甚至避免任何亲自唤我的机会——这或许连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对不对?”
不对。燕召在心里默默回答。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该拿这个燕夫人怎么办。
阿罗微微一自嘲,叹道:“燕召呵——你究竟把我当作你的什么人?”
燕召燕召,我在你心里,究竟能算个什么?
燕召默然。如果说那个高贵矜持、理性而善断的王罗漪,让他还可以疏而敬地相处,那么眼前这个因泫然欲泣而显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王罗漪